形虛影望來。王者寂寥,霸者無敵——劍魔寒料峭。
其實真正的劍魔當然早已在六百年前羽化飛昇,此際出現在楚天面前的,不過是他保留在蒼雲神殿中的一縷靈識而已。
“在下楚天,拜見前輩。”在楚天的心中,早已將自己視為寒料峭的再傳弟子。他恭恭敬敬地向劍魔躬身施禮,即便對方不過只是一縷留存的靈識。
“狗屁前輩,就是這烏龜王八蛋,害得老子被壓在一本破爛經書裡六百年不得翻身!”背後一聲怒罵,洞天機的元神擼胳膊挽袖子闖了進來,看上去很想再跟寒料峭幹上一架。
“哦,手下敗將來了。”寒料峭淡淡掃了洞天機一眼,冷哼道:“當年若非老夫手下留情,你不知已在閻王殿轉世投胎多少回了,還能在這裡跟老夫猖狂?”
“放屁!”洞天機被寒料峭戳中痛處,暴跳如雷道:“寒老魔,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已是六百年後。你等著,不用多久老子就會殺上天界,看看誰是誰的手下敗將。”
寒料峭冷笑道:“殺上天界?哼,你莫非忘了自己身上還有三道封印未解,這麼早就做起黃粱美夢來了。”
洞天機惱羞成怒道:“寒老魔,你討打?”
寒料峭嘿嘿一笑道:“洞老頭,你還想不想解開封印?”
洞天機聞言眼珠子骨碌一轉,回答道:“廢話,龜孫子才不想。”
寒料峭道:“那好,等我和楚天說過幾句話,就幫你解開封印。”
楚天夾在六百年前叱吒風雲的兩大絕頂高手當中,聽他們鬥嘴吵架正感有趣,不防寒料峭又找上了自己,訝異道:“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洞天機嘴巴一張,就要開始習慣性地對寒料峭冷嘲熱諷、嬉笑怒罵,驀地想到自己身上壓了六百年的三道封印今日有望得解,不禁思忖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先聽完寒老魔想跟這小傢伙說些什麼再罵不遲。”
就聽寒料峭說道:“楚天,你已完全參悟了《梵渡經書》上卷。天道漫漫,你未來的路會更加艱險——接受或抗爭,你準備好了麼?”
楚天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寒料峭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寒料峭不答,再一次問道:“接受或抗爭,你準備好了麼?”
“接受什麼,抗爭什麼?”楚天愈發地驚愕。假如不是嗓音有明顯的區別,他險些以為寒料峭便是《梵渡經書》的創造者。
寒料峭回答道:“宿命——接受或抗爭,你準備好了麼?”
“宿命?”楚天一省,“我不信命,我的命只順從自己的本心!”
“好,那就去抗爭去改變它!”
楚天聽得雲裡霧裡,迷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現在聽不懂沒關係,等你找到了北冥寶藏,所有的謎題自然解開。”
寒料峭嘴唇微動,突然抬手凌空虛攝,從正眨巴著眼睛旁聽的洞天機元神裡攫取出三束銀芒。
那銀芒到得他的手裡,在掌心凝鑄成三尊形態各異的法印。
“唿——”洞天機的眉心陡然青光爆綻,猶如潮水般迅速向全身擴散,轉瞬之間通體閃亮,散發出炫目的光彩。
“妙極,妙極!”洞天機哈哈大笑手舞足蹈,過了老半晌才記起問道:“寒老魔,老子的貴體被你埋在了哪裡?”
“屍首嘛,早被我扔去餵狗了。”
“什麼?我勒個你去!”
“再罵一遍試試?”寒料峭重重哼了聲。
“威脅我,再罵又怎樣?”洞天機一瞪眼,剛準備花樣翻新讓寒料峭見識些新鮮玩意兒,就瞧見寒料峭嘴唇動了動,似乎對楚天說了些什麼。楚天先是詫異,隨即點了點頭。
洞天機急忙閉嘴,豎起耳朵運功偷聽。可寒料峭已經說完了,問楚天道:“你記住了麼?”
楚天忍著笑頷首道:“是,晚輩記住了。”
“小楚,他對你說了什麼?”
“沒聽太清楚,”楚天皺眉想了想說:“好像……是某人屍首的下落。”
“在哪兒?”
“寒老爺子不讓說,”楚天很是為難的樣子,“天機不可洩漏嘛。”
“寒老爺子——”洞天機轉頭瞪視寒料峭,恨得咬牙切齒:“是你不讓他說?”
寒料峭冷冷一點頭,嘿然道:“洞老頭,六百年你都等了,如今著急什麼?”
洞天機翻著白眼氣呼呼道:“我明白了,你不就是想讓我老人家給小楚多當幾天保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