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粗啞難聞,而且黃腔走板毫無韻律可言,實為人間第一不忍卒聽之仙樂神曲。
沒幾下,四周彈奏吹拉的鑼鼓、洞簫、琵琶、長笛、編鐘、琴箏等等等等,轉眼間就被峨無羈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唱帶跑了調,咿咿呀呀不知所云。
原本陰森詭異的氛圍,立刻成了令人忍俊不住的鬧場。
楚天索性收起曉風殘月簫,聽任這個焚琴煮鶴的傢伙盡情發揮。同時警告自己,往後莫要在峨無羈面前吹簫。
“唿——”幽淵驀然亮起來,先是一盞盞此起彼伏的華貴宮燈湧現出來,散發出炫目強光將濃烈的紫霧驅散;隨即盛裝妖嬈的舞女歌姬、酒酣高呼的賓客、吹拉彈唱的樂師、穿梭往來的侍女家僕、威風凜凜的金甲護衛一一粉墨登場。
霎那之間,楚天和峨無羈已置身於一座奢華香豔的夜宴大廳中央。而在高踞正座的赫然便是幽淵鬼尊!
面對突如其來的異變楚天鎮定自若功凝雙目,察覺到這些舞女歌姬、賓客樂師、侍女家僕還有佇立在廳門兩側的金甲護衛全都是冤魂厲魄所化。它們的意識乃至記憶俱都被幽淵鬼尊煉化,完全淪為傀儡,隨著勾漏夜宴陣的陣意而運轉變化。
峨無羈卻沒楚天這麼能沉得住氣。這傢伙跟楚天是徹底的兩個極端,猛打猛衝不撞南牆不回頭。不過話說他老爹是峨世家的家老,撞牆的機會無疑少之又少。畢竟不是誰都像峨日照那樣不通人情。
“哈哈,老鬼你在這裡!”峨無羈二話不說,掄起磨金霸王錘甩手擲向幽淵鬼尊。
幽淵鬼尊端坐不動,獰笑道:“臭小子,你還不曉得勾漏夜宴陣的厲害!我就將你們兩人的魂魄煉化,融入其中,讓夜宴大陣從此之後威力大增!”
話音中數十名花枝招展的舞女齊齊飛起,姣好的面容驟然化作猙獰兇狠的靛藍鬼臉,長袖揮舞層層疊疊如滔天巨浪拍向磨金霸王錘。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宮燈搖曳大廳顫晃,兇猛絕倫的磨金霸王錘竟被生生彈飛。那些舞女的長袖開裂幻滅,緊跟著手臂、胸口也崩射出刺目精光。卻見四方紫霧湧來,源源不絕注入舞女體內,精光迅速淡滅,肌膚恢復原狀。
峨無羈抖腕拉動牽繫在磨金霸王錘上的鎖鏈,巨錘迴旋落入他的大手裡,望著那些又長出雙臂雙袖的舞女愕然道:“邪門,居然沒被老子的金錘轟散。”
幽淵鬼尊一眼看出那條鎖鏈便是絕煞修巒曾經使過的“勾魂奪命索”。如今修巒魂飛魄散,這條魔鏈便歸了峨無羈所有。
它冷然一笑道:“你們總算明白了,憑藉取之不盡的勾漏紫氣,就算這座大陣被砸爛一千回,也能在瞬間復原!”
楚天冷笑道:“小爺既然有膽闖進幽淵,就不會怕你這狗屁鬼陣!”蒼雲元辰劍一擺衝入舞女群中,手起劍落將兩名舞女斬成四截。
那兩名舞女剛要汲取勾漏紫氣恢復原形,元辰寶珠嗡嗡顫鳴發出一團白光。
兩名舞女被白光籠罩,殘缺的身影立時扭曲渙散,化作兩束靛藍光縷被吸入氣吞如虎印中,卻是下輩子也不可能復原了。
峨無羈見狀大喜道:“小楚,你這招我也會用,看我的。”餓虎撲食般殺入戰團,磨金霸王錘東砸西轟。一個個舞女被巨錘轟散身形,他大嘴一張如巨鯨吸水,毫不客氣地吞進肚裡。
眨眼的工夫,數十名舞女被楚天和峨無羈掃蕩過半,剩下的亦是潰不成軍。
幽淵鬼尊不由驚怒交集,在它眼裡楚天和峨無羈哪裡只是兩個懵懵懂懂桀驁難馴的年輕人,分明就是吸魄吮精的北冥大鱷!
它的三顆腦袋齊聲厲嘯,站立一旁的歌姬突然朱唇輕啟,只是從口中吐出的並非曼妙歌聲,而是一支支慘綠色魔箭,猶如飛蝗一般向兩人攢射。
與此同時那些高呼酣飲的賓客、殷勤獻酒的侍女家僕盡皆聞聲而起,張牙舞爪撲捲過來,將楚天和峨無羈的身影徹底吞沒。
勾漏鬼樂也再次響起,曲調愈發的尖銳嘈雜,一波波無形的陰煞之意渲湧鼓盪,為這場人鬼大戰推波助瀾。
惟有佇立在廳門兩側的那些金甲守衛依舊呆如木雞,仿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卻又聽到幽淵鬼尊在怒聲叫囂道:“殺了他們——我要他們的魂魄永世為奴,再過三千年也不能輪迴翻身!”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斬魂(上)
如此鋪天蓋地的陣仗,使得一向自詡豪勇的峨無羈也不禁有點傻眼。他再嘴大能吞,也不可能一口氣將這鋪天蓋地而來的成百上千冤魂厲魄全都吞到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