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滑落的軌跡爆開一條兩米多長的裂口。
“下一次,碎的就是你身上的骨頭!”幽鰲山如同一頭髮怒的雄獅佇立在門前。
楚天運劍駐地站起身,他的傷勢並不重。
陰正道的掌勁經過蒼雲元辰劍和不動如山印的雙重阻擊後,真正能夠攻入楚天體內的已經不足三成,等到一口瘀血噴出後更是所剩無幾。
然而仇恨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於白髮老者不惜為之粉身碎骨。
楚天輕輕舒出一口濁氣,流轉真氣平復震盪的肺腑經脈,自感問題已經不大,說道:“算了,他的兒子死了。”
幽鰲山詫異地看了眼楚天,沒有說什麼。
白髮老者恨恨掃視過楚天和幽鰲山,“啪!”他丟下手裡光禿禿的傘柄,沿著來時的路漸漸消逝在雨霧中。
幽鰲山目送白髮老者去遠,拿出顆黑色丹丸對楚天說道:“嚼碎了吞下。”
楚天將黑色丹丸嚼碎嚥下,說道:“除了喝酒和睡覺,原來打架你也很在行。”
幽鰲山道:“在北冥城,不會打架的人早就死絕了。”
夜雨如訴,西窗剪燭。
書房的陳設簡約素雅,櫥櫃桌案上不落一絲灰塵,空氣裡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峨山月站在書桌前,聚精會神地插花。
燭光將她優雅的身影投映在窗紙上,十年如一日從未爽約。
她曾經的身份是峨世家家主的掌上明珠,而今她是幽世家家主幽杞人的妻子。
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溫柔賢淑,行事低調,從不過問丈夫的公事,更不曾家長裡短、搬弄是非。
無疑,她是最完美的妻子和最稱職的女主人。
她惟一的愛好就是插花。即使是最普通的花卉,只要經過她的手便會成為最美麗的藝術品。
當珞珈輕輕推開房門的時候,峨山月剛剛將最後一枝白玫瑰插進了花瓶中。
珞珈關上門沒有出聲,放輕腳步走到她的身後。
峨山月出神地凝視瓶中的插花許久,小心翼翼地捧起花瓶,將它放到了書架上。
書架上還擺放著一盆臘梅,卻早已過了花期。
峨山月的目光落在臘梅上,在眉宇之間幽幽泛起一縷落寞。
珞珈輕輕咳嗽了聲說:“既然你每次看到這盆花都會傷心,為什麼不把它扔了?”
“等到有一天你有傷心事的時候,就會明白這是為什麼。”
峨山月回過身,問道:“終於找到那個從前和你一起捉迷藏的小朋友了?”
“是啊,但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已經完全不記得我了。”
珞珈輕輕一躍坐到書桌上,寫意地晃盪著兩隻小腳說:“今晚他住幽鰲山那兒。”
說完這句話,她偷偷地打量峨山月的反應。
峨山月淡淡地“嗯”了聲,推開窗望著夜空中的雨絲不予置評。
珞珈微微地失望,不死心道:“你想不想知道他最近過得好不好?”
“好怎樣,不好又怎樣?”峨山月輕輕說:“我只知道如今我是幽杞人的妻子。”
“少來!實話告訴你:他過得很糟糕,早晚會死在酒缸裡。”珞珈幽幽嘆息道:“這傢伙的拳頭比鐵還硬,偏偏有顆比琉璃更脆弱的心。”
“所以你故意帶了一個神經比鐵條還硬的人去見他?”峨山月問道。
“你說的是楚天那傢伙?”珞珈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我找你就是為了他的事情。”
峨山月怔了怔道:“我能幫到你什麼?”
“我想讓他去參加峨世家的外門弟子考核,聽說主持這屆考核的是峨日照。”
珞珈回答說:“我想請你當一回楚天的引薦人,怎麼樣?”
峨山月笑道:“何必捨近求遠呢?讓楚天成為外門弟子,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不成啊,我就是不想讓他因為我的關係,輕輕鬆鬆就透過了外門弟子的考核。”
珞珈搖頭說:“讓這傢伙嚐嚐峨日照的拳頭,對將來有好處。”
峨山月沉默須臾,頷首道:“好,這事我來安排。不過,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他是否知道?”
“早說了,這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珞珈道:“就當我上輩子欠他的。”
峨山月的心裡忽然有些羨慕起珞珈來,問道:“你真的認為把他帶回北冥城是最好的辦法?他隨時隨地都可能遭遇陰世家的刺殺而沒命。”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