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元神未出竅的情況下,楚天的功力只能達到圓明境界,遠不如夕雅。但這麼做對他而言,卻是件自然而然的事。
穿過花廳後的一條小巷,兩人便進入到了都統府的內宅中。內宅由四座建築群組成,四周萬籟俱寂唯有呼呼的風聲穿越巷口從背後呼嘯而來。
“吱呀——”楚天輕輕推開樓門,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底樓的梳妝檯前端坐著一名正在照鏡的侍女,她的手裡還緊握著一柄黑色的小梳子,後脖頸上留下兩個觸目驚心的血洞。鮮血染紅了背後的羅裳,沿著衣裙下襬滴落到樓板上,匯成一條血流汩汩淌動。
“我們來遲了一步。”夕雅摸了摸侍女微涼的後脖頸對楚天說道。
楚天沒說話邁步上樓,他相信熾影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兇手就在附近。然而弔詭的是,自己全力運轉菩提鏡月印卻始終無法察覺到對方的蛛絲馬跡。
夕雅走在他的身後,默然無語地看著楚天,忽然感覺到面前的這個少年的背影是那樣的挺拔與自信。
可是她並未注意到,從那侍女身上滴淌下來的鮮血正悄無聲息地改變了流動的方向,宛如一條火赤練爬上樓梯漸漸地追近……
羅獄和熾影負責搜查都統府的西面半邊。熾影煽動雙翅飛在羅獄的身後,對眼下自己面臨的處境很是不高興。
想他赫赫伏魔族首席魔老,被成百上千的族人頂禮膜拜的領袖人物,此刻居然成了楚天的小跟班,怎麼看都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好幾次他忍不住心中蠢動的惡意,想像著自己的手爪“喀吧”一聲捏爆這小子的腦殼,抓出金丹放進嘴裡慢慢咀嚼的情形。
但不知為何直至目前,這樣的場景依舊停留在想象階段並未付諸實施。事實上,夕雅也好羅獄也罷,都沒有阻擋自己的能力。
幽魔豬都該死——熾影冷冷盯著毫無防備的羅獄的後腦勺,兩隻鷹爪情不自禁地緩緩蜷曲收縮。
忽然,他的鼻子裡聞到了一股飄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
“砰!”走在前面的羅獄抬腳踹飛伙房的門,在灶臺旁倒著一個正在燒水的廚娘。
灶膛裡的火苗還在噼啪地燃燒躍動,爐上的水早已開了,濃烈的水蒸氣不住地往上冒,頂得壺蓋叮叮直響。
熾影聞到的血腥味,就是從廚娘流出的鮮血裡散發出來的。
她的身體浸泡在血泊裡,一隻手高高舉起像是想要抓住什麼。
“不對勁兒。”羅獄雙目炯炯放光注視血泊中的廚娘,“為什麼地上有這麼多血?”
熾影也在想這個問題,但被羅獄搶先說了出來未免覺得自己有些丟臉。
他哼了聲道:“我也很想知道——”
突然他的鷹目中掠過一道精芒,舒展開雙翅掀起一蓬狂飆直卷羅獄!由卝87book卝整卝理
羅獄愕然驚覺,耳中卻聽到從都統府另一邊傳來了一聲夕雅的冷嘯——
“砰!”羅獄龐大的身軀被熾影雙翅鼓盪起的罡風捲裹彈飛,就看到地上的那灘血泊凝聚成束遽然往上聳起,繼而如匹練般橫空疾掠“啪”地抽擊在了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頓時空氣爆鳴紅煙四散。
他不由暗自駭然,如果不是熾影及時將自己推開,此刻的下場可想而知。
“嗚——”空氣中爆出一團綠濛濛的濃烈煙塵,如波浪般鼓盪翻動湧向血束。
整條血束在轉眼間就被蒙上了一層妖豔的綠灰,不斷地僵硬石化。
“轟!”血束陡然自動爆裂開來,從漫天飛灑的血雨中幻化凝鑄成一名中年血魔族女子。她的肌膚由紅轉白向外散發著詭異的光暈,身形在彈指間向左凌空橫移,張嘴噴出一蓬血霧。
“唿!”血霧迅速燃燒起來,化作充滿濃重血腥氣味的火紅光焰,將熾影釋放出的“心死之灰”熔鍊焚化。
“鏗!”羅獄揮動魔刀怒吼劈落,血魔族女子伸手用五指飛掃刀刃發出一記脆響。
兩人各自退開丈許穩住身形,血魔族女子抬起被羅獄用魔刀刀氣割裂的手掌,望向熾影道:“你到底是誰?”
她的偷襲計劃原本萬無一失,只是壓根料不到一頭看上去頗為普通的魔鷹竟然會是位修為極高的秘魔師。所以適才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羅獄的身上,對熾影並未加以提防。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掌驀地液化成血,被刀氣割傷的部位迅速彌合,然後五指又重新變得蒼白細膩再沒有一絲的傷痕。
“廢話真多!”熾影對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