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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沉默了半晌,若是少爺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相信是表小姐所為,聽風會說出表小姐那點心思,此時少爺既然已經相信了,在少爺面前說這些就有些尷尬了,聽風看了一眼杜瑩然,準備私下裡的時候,同少夫人說起這件事情。雖然不說表小姐的那點隱蔽的心思,其他的事情還是要說到一番的,說道:“老夫人摔倒的時候,表小姐也是在場的。”孟舒志此時的目光灼灼,聽風在少爺的目光下,聲音忍不住低了下來,“當初都以為是個意外,或許,一年前的事情,也不是意外。”
杜瑩然是不知道老夫人摔倒時候的情景的,此時很是有些驚訝,而孟舒志想到了當日裡表妹伏在祖母身上的大哭,任誰也想不到,表妹竟是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孟舒志的手猛然收緊,指甲嵌入到了手心的肉裡,手上的疼痛卻不及心底的難過。聽風說過了這句話之中,周遭一片沉寂,只有風扯著頭頂上的枝葉嘩嘩作響的聲音。
吱呀一聲打破了此刻的沉寂,杜瑩然往那動靜的方向看了過去,遠處的門扉被推開,推門之人正是綠瀾。綠瀾的手中捧著托盤,一方錦帕裹住了簪子,另一隻帕子裡則是放著拆下來的銀累絲,另外還有鑷子、鉗子之物,擺放在托盤之上。
綠瀾見著三人之中帶著莫名的凝重,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行禮之後把手中的托盤放在了石桌上。孟舒志首先拿起了那簪子,豁口被打磨的圓潤,玉簪的簪身斷口正中被掏出約有半寸不到的小口。
“這一處可是必須的?”孟舒志問道,“若是沒有這小坑,能夠用銀鑲嵌住這玉簪。”
“是可以的。”綠瀾伸手簪子合攏之後,拿起了剪開的銀絲網格,套住了那斷口,“便是這般裹住的,有沒有這小孔是不相干的。”
“把這根長絲減掉。”孟舒志指著那根纖細的銀絲,那銀絲往上延伸便簪尾簇成了花朵。
綠瀾依言用小剪減去了累銀絲,孟舒志拿起了那根簪子,銀絲網格擋住了那正中的小口,再拿起那銀絲網,孟舒志隱隱有了想法。用針把想要塞入到簪子裡的物件透過小網塞了進去,最後撥到小孔之中,這樣就算是透過了光,也瞧不見裡面的模樣。
孟舒志示意讓綠瀾先離開,綠瀾本已經準備離開了,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拆開這簪子之後,帕子上有些淡黃色的黏物。”展開了手帕,對著孟舒志說道:“就是這樣。”
孟舒志等到綠瀾離開了之後,手指捻了手帕上黃色的黏物,放到了鼻尖下,肯定地說道:“這就是花粉。”
聽風自從聽到了孟舒志詢問那髮簪之中的小口,再看到了這淡黃色的花粉,自然明白了自己的病症為何是會一日比一日重。杜瑩然的手指微動,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在腦海中越發清晰可見。
孟舒志對著聽風說道:“李家的那位姑娘,用了什麼法子,塞入了花粉。”杜瑩然猜測到了是李佳佳所為,而孟舒志猜到了是李佳佳所謂,但是不知道李佳佳是用什麼法子,能夠從聽風的手中得到這簪子,並塞入了花粉。
聽風的眼眸有些黯然,但是回答說道:“是。我有一套老夫人贈與我的梳篦,因為是心愛之物,不曾贈與了她,她卻時常來我這裡梳頭的。”
此時可以說是真相大白,李佳佳用著梳頭的藉口,隔一段時間便會順著銀絲網格往那小孔裡塞入花粉。所以聽風身上的紅腫,頭皮最為嚴重,更是落了不少發,隨即則是面部和肩頸,到了下半身,紅腫略微少了些。同時那簪子是簪在右側的,故而身子的右半邊要比左半邊要嚴重。
孟舒志的手猛然收緊,其實還不止這些,簪口的斷面雖然是打磨過的,也可以看得出先前是正平的。與其說這簪子是摔在地上,倒不如說是被人用手帕裹住撅斷的。原先孟舒志就隱隱疑心了柳蓮安,此時這簪子當中的玄機,更加佐證了他的懷疑。
最開始老夫人的摔倒到老夫人手上的傷口,從撅斷髮簪到李佳佳藉著梳頭的功夫塞入花粉。每一件事都可以看得到柳蓮安的影子。
孟舒志手指捏了捏眉心,“好了,我知道了。”抬眼看著聽風,說道:“你也累了,早些休息。”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疲憊。
聽風躬身退下,她原本是想和少夫人說一下表小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