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因為柳蓮安的死介懷,齊灼華柔聲說道:“我剛剛知道了你表姐去了的事情,以往的時候,你總是說起她,便想要過來陪陪你。”齊灼華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孟玉溪的表情,看到自己說完了之後,孟玉溪的神色有些冰冷。
“她身子素來是不好,”孟玉溪說道,“先前心裡已經隱隱有了預感,並不難過。”自從在湖邊聽到了柳蓮安的驚呼,看到了柳蓮安滾落在了地上,她跳入到了湖水之中救了她,全了最後的姐妹的情誼,而聽到柳蓮安清醒過來的話之後,拿一個巴掌,則是了結了她們的情誼。
孟玉溪的目光清朗,她是一個隱藏不住自己情緒的人,現在的孟玉溪更是不過及笄之年,齊灼華知道孟玉溪說的是真話,孟玉溪對柳蓮安的死當真是不難過的。那麼杜瑩然呢?
“救了趙老夫人,表妹的醫術真真是越發高明瞭。”齊灼華再次開口。
孟玉溪的唇角微微揚起,就連澄澈的瞳眸裡也閃現了愉悅的光芒,她重重點頭,“恩啊。這一次全多虧了嫂子。”
柳蓮安真真切切已經死了,而孟玉溪一丁點也不怪杜瑩然,齊灼華想到了夢中的自己,嫁人之後原本應當應了她的名字,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她的生命卻因為柳蓮安的死而黯淡了。想到了夢裡的杜瑩然的得意,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出門之前母親周氏對她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也拋之腦後,“說起來,我也挺久沒有拜會表妹了,她還在京郊外的別院裡住著嗎?”
孟玉溪點點頭,“恩。不過她現在並不方便見客。”
“怎麼能說是客,我是她表姐啊。”齊灼華笑了,孟玉溪這樣說了,她反而越發想要去看看杜瑩然了。
孟玉溪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大好,“嫂子身子有些不舒服,不適合見旁人,華姐姐你以前是最為溫柔賢淑不過的了,為什麼說了不方便見客,你還要見一見嫂子。”
齊灼華垂下了眼眸,“因為我要嫁人了,原本是定在秋日的,現在改到下個月六號,表妹在齊府住了那麼久,她於我自然是不同的,我想親自告訴她這個訊息。”
聽到齊灼華這樣說,孟玉溪也不好攔著齊灼華了,就說道,“那什麼時候呢?”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齊灼華說道,“無論是老夫人好了,還是柳姑娘去了,孟府總是許多事的,我陪你去請假。”
孟玉溪點點頭,和齊灼華一起去請了假,這段時間孟玉溪請了不少假期,因著知道孟府老夫人醒過來,加上客居在孟府的表姑娘又去了,並沒有為難孟玉溪。
“對了,你的手怎麼了。”齊灼華問道,忽然想到了在夢中,那帶著血的巴掌重重扇在自己臉上的滋味,齊灼華忍不住單手伏在了面頰上。
“沒什麼。”孟玉溪說道,“被煩人的野草劃了一下,嫂子已經替我處理了,這樣的傷勢不過是幾天之後就好了。”
齊灼華沒有想到那麼快就看到杜瑩然和孟舒志,杜瑩然坐在帶著輪子的椅子上,孟舒志對著她耳畔說著什麼,讓杜瑩然笑了,兩點梨渦顯現,對孟舒志說著什麼,孟舒志的手指劃過她柔軟的髮絲。
柳蓮安死了,杜瑩然雖然似乎是傷著了腿,卻並不是如同自己上一世一樣狼狽,兩人眉眼之間的情意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到的。
孟玉溪手上的傷,還有柳蓮安逝去所謂的風寒之說,佐證了她的猜測,柳蓮安選擇了和上一輩子一樣的法子去陷害杜瑩然,那麼她為什麼能夠全身而退,讓孟舒志看她的目光依然溫暖而繾綣。
孟舒志的目光幾乎可以說是讓齊灼華所有的心理防線都崩塌了,她一直以來告訴自己,選擇遠離孟舒志是她今生做過的最對的選擇,但是見到了此時的杜瑩然,她後悔了,她當真是愛過孟舒志的,見過他狀元遊街的風采,新婚時候挑開蓋頭的驚豔。如果她能夠勇敢一點,今生仍選擇孟舒志,那麼被他溫柔看著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華姐姐,你怎麼了?”孟玉溪的話,讓杜瑩然和孟舒志都看了過來。
並沒有理會孟玉溪,齊灼華往前走了一步,“表妹,我想和我私下裡談一談。”
杜瑩然還沒有開口,孟舒志就替她拒絕了,“瑩然的身上不好,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如果不方便和玉溪說也是一樣的。”回門時候齊灼華的表現讓他十分不喜,加上才有了柳蓮安的瘋狂,他不想再出什麼岔子。
孟玉溪也發覺了齊灼華的表情奇怪,她看著嫂子的表情並不像是要告訴嫂子喜訊。孟玉溪的身子側在了杜瑩然的面前,對齊灼華說道:“哥哥說的對,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