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人便是我。你說過。只你能叫我卡卡。” 他的聲音極大。完全沒有覺得不妥。
“卡卡。”包包眼前浮現出梅里雪山那隻毛茸茸賣萌的走獸。
炎月的臉卻變了變。又羞又氣。
即墨玄的臉也變了變。又氣又急。
誰也沒有注意到。光暈中的包包眉頭微蹙。舉手輕按著心口。那裡有什麼在動。
第兩百零六章 借體聚影
在被司馬玉擊中的那一刻。包包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然而。她發現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從背部朝她的心臟悄然凝聚。忽地想起炎月曾經說過她的情到深處的眼淚是癒合骨骼的聖藥。
一定是剛才為和世勒翌流淚時。淚水滲透龍袍繼而漫上背部的緣故。這般想的時候。她差點得意地笑出聲來。如果可以的話她是一定會的。
她不能。她根本就沒有自己行動的能力。她的身體像被魔術師催眠了一般懸浮而起。慢慢飛向漆黑的夜空中去。余光中見到和世勒翌殘殺宮人。血流成河。她想阻止卻力不從心。
她看到了即墨玄。想叫他快點拉住她。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感覺到身體被骨骼在慢慢復原。知道那是她體內的力量在自愈。那種痛是全身骨骼被打碎後的重組。無力掙扎也無法抗拒。時間忽然變得漫長。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是最後一次。
當她能自如控制身體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能在空中自由行走。
然後她看見和世勒翌、炎月還有即墨玄都被困在一個急速旋轉奇怪的氣柱裡。而那輕微的骨骼卡嚓聲。顯然是有人被折斷了骨頭。他們三人中誰受傷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她迫不急待地來阻止。不顧自身還沒有完全復原。然而。陷進魔怔的男子那一句話話。卻讓她瞬間愣怔。
斷續的記憶片段從腦海深處呼嘯而來:身穿戰袍的卡瓦格博抱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獸。獻寶似得放進女子懷中。女子仰首。眉目如畫。腮邊梨渦盛滿了笑意。
“我要叫它卡卡。”女子逗了逗小獸。道。
“怎麼叫和我一樣的名字。”卸下戰袍的男子眉頭輕蹙。繼而從背後把女子嬌小的身子擁入他寬厚的懷中。在她脖頸處親吻著。“換一個名字。”
“不。就不。”被高大身軀淹沒的女子悶悶地應著。“你都不能經常陪我。我想你的時候就叫它。讓它陪我。”
男子默了片刻。輕笑一聲妥協了:“好。只要緬緬喜歡就好。”
……
他們那麼那麼相愛過。
包包再次看向和世勒翌的眸底。有一絲微妙說不清楚的疼痛。她雖然不能算是緬茨姆。但對神女的所有感受都如親身體會。緬茨姆的愛恨都是那麼毫不遲疑。
愛的時候不計後果。恨的時候也不留一絲轉圜的餘地。緬茨姆是。卡瓦格博亦是。今日之禍。不過是當日之因。
“小軒。別動。”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低語。炎月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你體內的蠱蟲也在復原。你必須積蓄體力。否則待會你支撐不住。”
“可是翌哥哥……”包包看一眼想要接近她卻猶豫著沒有上前的和世勒翌。“現在的翌哥哥。體內是不是住著你的心魔。現在的他是不是以為自己就是你。”
“……”炎月沉默下去。眸底有一絲黯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忽地記起要做的事。他想了想。俯身在包包耳邊低語:“你說的對。現在你願不願意對他說一句你愛他。”
包包訝然。下意識地看向即墨玄。
他正扶著自己的左臂。對著她笑意盈盈。那蒼白的容顏說明他傷的不輕。目光轉向腳下的這座叫做皇宮的建築物。方才在她不自覺的時候。已經修復了一大半的宮闈。
建築物可以修復。然而那些死去的人卻無法復活。他們面色灰敗地躺在庭院裡。草叢中。樹底下。小道上……現在她愛的人是即墨玄。不是和世勒翌。也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她明白炎月和即墨玄為了這一刻。做了多久的等待和忍耐。謊言固然不好。但若是能為這場浩劫做點什麼。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就在這時。一陣迅疾的馬蹄聲如雨點般響起。隨之有人開始撞玄午門。
而那扇剛剛由碎片復原起來的大門。堅固如斯。
和世勒翌看一眼拴著大門的旋螺柱。只聽得叮一聲。旋螺柱無人卻自傳了起來。厚重的玄午門扎扎開啟。
是即墨玄的十一鐵衣衛和盛世酒莊的夥計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