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她都沒有去想,為什麼墨梅換成了燕兒?
賀蘭昀忽然問:“阿勇和墨梅的婚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藍峰趕緊在一旁回話。最初玉心沒聽清楚,可後來,她終於弄明白賀蘭昀說的是她的阿勇哥哥。她霍地抬頭瞪著這人。
賀蘭昀看著她微微一笑:“你哥哥要成婚了,開心麼?”
原來真是她的阿勇哥哥。開心?怎麼可能?玉心瞪著他,眼中的霧氣瀰漫,那翠綠也失了顏色。
賀蘭昀一愣,她在傷心,為什麼?
而玉心低垂下頭,沉默不語。她曾經懷著點點希望,阿勇哥哥能夠陪著她浪跡天涯。可如今,她只能是一個人了。一個人。
為了這事,她坐在窗邊,發了半天呆,連午飯也吃不下。
可午後,王府中的各房妾室、甚至有一兩個側室竟像是約好了似的,帶了禮物來看她。玉心怎麼可能見這些人?全讓燕兒回了。結果,府裡各房得寵的、不得寵的媵妾都被她得罪乾淨了。王府上下都傳,世子的新寵傲得沒邊。很多人心中都不忿,都等著看她倒黴的那一天。
玉心可沒有功夫理會這些閒人,她瞥見了鏡中的自己,心情更加低落。原來少女的雙丫髻如今變成了婦人的髮式,她痛恨之極,終日躲在小耳房中,不肯出來見人。賀蘭昀命人喚她到書房陪他讀書,她也沒理。
昀少爺眉頭緊鎖,燕兒嚇得櫻唇都沒了顏色。不過還好,少爺沒有發作。
到了晚上,昀少爺又命人告訴玉心,從今後她就搬到軒裡住。玉心也不理。燕兒再不敢去回話,只在小耳房中看著玉心發呆。
賀蘭昀等久了,出了軒堂,直奔耳房來,哐當踢開房門進去了。安瀾院中的大小丫鬟、管事僕役都有些怕,躲得遠遠地看著。
少頃,又是哐噹一聲,人人的心都跟著一顫。卻見昀少爺抱著人兒出來,進了軒堂。
哐,又一腳,踢上了軒門。
滿院寂靜。人人大氣不敢出一聲。而軒中,再沒有一點聲響。惴惴中,又是一夜。
惆悵落花風不定 一
賀蘭昀胸膛起伏,少有的失了往日的雍容氣度。他將人緊緊桎梏在懷中,想要看看這個人兒怎麼掙扎反抗。懷中的人兒臉兒繃著、身體也繃著,硬得像塊石頭。她蹙著眉,緊閉著眼,一動不動,根本不搭理他。
賀蘭昀看了她半晌,不見她動作,索性將人抱上床,相擁而臥。少女的身體繃得更緊,但就是不睜眼,這回連嘴唇也抿成了一道線。
真拗啊。賀蘭昀看著看著,心情漸漸平復,忽又覺得好笑。自己和她置什麼氣?這個蘭心,再怎麼倔,也掙不脫他的懷抱不是?他微微鬆了些力道,托起她的小腦袋枕在自己的臂彎上,讓她睡得舒服些。這個小人兒,不領情的縮了縮,儘量向後靠想離他遠些。他又把她圈回來。
如此反覆了幾回,她似乎有些洩氣,不動了,可渾身還是如石頭般僵硬。
他們就這麼僵持著,他以為她會跟她彆扭一夜。最初她緊閉著雙眼,可長長的彎曲上翹的睫毛微微顫著,眼珠在眼皮下輕輕地轉著,說不出的可愛誘人。
他看著她,想看看她要彆扭到什麼時候?誰知漸漸地,少女的呼吸越來越綿長,身體也越來越放鬆,神情似乎也安詳了許多,她就這麼睡著了。只是眉頭還蹙著,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不肯鬆開。賀蘭昀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眉心揉著。
揉著,揉著,那個疙瘩,終於開了……
譙樓五鼓響,玉心睜開了眼。她剛剛做了一個夢,一個好夢。她睡在媽媽的懷裡,覺得那麼溫暖、那麼美好。可惜,睜開眼,時空全錯位了。
她再也回不到過去。不過,她也從不想回去。
健康的身軀,她已經擁有。自由,就在前面等著她呢。她不怕,一個人,也不怕。
緩緩坐起身,手腕立刻被人攥住,力道並不大,但她知道,她無法掙脫。她平靜地看向賀蘭昀,他半睜著那雙美妙的眼,貌似慵懶地睨著她。四周黑漆漆的,沒有光,他的金芒不再,變成了黑暗的深淵,透出的全是危險的氣息。
他不說話,手上的力道開始收緊。
玉心輕輕開口:“昀少爺,五更了,您不起來練武麼?”
這人明顯露出了詫異之色,也緩緩地坐了起來。玉心從他身上爬過去,赤腳踩在地上,拿起了案頭的火摺子,點燃了油燈。就像她過去曾做過無數次的那樣,她取來了他練功的常服,要伺候他換上。
她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