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心看著祁風,也許是一路上的血腥太重,她多心了。
“那你如何去尋找玉氏後人呢?”
“我父親苦心經營二十餘載,創長風衛,隱秘在瑤川各地。如今長風衛已由我接管。我臨行前父親交待,要我往雲門來一路都有接應。至於玉氏後人,祁家隱沒的一脈會去尋找,找到後也會到雲門。”
“那圖呢?”
“在我師尊天目真人手中。”
如此,他是真的沒有問鼎天下之心了。玉心的心忽然安穩了些許。那麼,他先前應允她的,肯定都能做到了。
她暗暗嘆了口氣,何時自己變得如此多疑起來?她惱著自己,咬住了下唇。
祁風將她摟在懷中,認真地看著她:“蘭心,我知道你為何不開心。你怕我追名逐利拋卻了剛剛的承諾。你放心,只要找到玉氏後人,將潛龍圖交到他手中,我的使命就完成了。玉氏殺拓跋崷興復大曦,我的仇就報了。想玉暘大帝靈獸轉世,貯寶藏於羽山藏刀兵於四野,三百年前就已料到當今之亂,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玉曦不立人神共憤,拓跋氏滅只在朝夕,我只等著拓跋崷引頸受戮的那一天。那時,我們遊歷瑤川,縱橫湖海。”
“那,當下呢?”
“等。”
祁風殷殷地看著玉心,有些擔心:“蘭心,你跟著我會吃很多苦。你可願意陪在我身邊?”
只要你不離不棄,吃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你看重的不是宏圖霸業,我陪你殺人飲血又有何妨?
祁風,你不負我,我玉心永不負君。
“我願意。”
這是承諾。
碧天如水夜雲輕 三
祁風開懷大笑,把玉心緊緊摟進懷中。
吻又落了下來,氣息強烈透著不容反抗的霸道。玉心偎著他,感受著他灼熱的呼吸與劇烈的心跳。
他忽然放開了她,神情嚴肅:“那個葉修衍,再不要和他往來。”
玉心實在好笑:“你不要胡亂吃醋好不好?他是我的結義兄長,一路護送我到此。你不謝他還說出這麼不厚道的話,羞不羞?”
“你一個孤身漂泊無依無靠的孤女,他為何要與你結拜?蘭心,這人心叵測,還是小心為上。”
“他……”
“難道他的眼,沒讓你懷疑麼?”
“他說他母親出自姜家。”
“可姜家卻沒有姓葉的女婿。”
玉心一愣,眼中瞬間有迷茫閃過,祁風盡收眼底。
他蹙起了眉頭:“更何況,他還戴著一張假臉。”
玉心渾身一震,難以置信:“不可能!”
“蘭心,你怎麼不信我?我出自雲門,這些換容易容之術在我師門中都是雕蟲小技。不過那葉修衍的易容術格外高明,本可亂真。只是你們在山中行走數日他無暇修飾,又沒想到在此會遇上高人。我是看不出那張臉有異的,但我師叔隨行保護,早已將他看穿。”
玉心細細回想,將她和修衍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在腦中回放,查詢破綻。她初見修衍,被他嚇住,他出言戲謔。他和鳳奇一起為他疏通脈絡,每次鳳奇在後掌低後心,他在她身前,手掌相接,笑意溫潤。一路上共乘安車後又同騎一馬,他全心護衛。她想不出他有何可疑之處。只是,他那張玉面似乎從不見胡茬,他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怎麼可能不長鬍須?
他真的戴著一張面具嗎?面具後會是怎樣的一張臉?激靈靈,玉心從心底打了一個寒戰。
“我,我並沒有對他說起過你,只是剛剛乍一見你,撥出了你的名字。祁風,會不會對你不利?”
“無妨。我師叔已跟去了,倒要看看他面具後藏的是怎樣一張嘴臉。”
玉心又是一寒:“祁風,你要殺他?”
祁風緊緊盯著玉心的雙眸,看到她在為那個男人擔心,心中有些煩躁,半晌才道:“雲門中人,不能隨意殺生。但我門中有一種功夫,可使人失去記憶。這樣對你我都無害了。”
心,沉甸甸的,有些痛,有些道不明的惆悵。
雲裡霧裡,似真非真。
鳳奇和修衍並沒有特別囑咐她要她保守秘密。但她卻明白,鳳奇能夠做到二品京官實屬不易。他在朝,修衍在野,互為策應。她若是將這些告訴了祁風,會怎樣?
她困頓地靠在祁風懷裡,闔上雙眸不再言語。男人憐惜地抱起她,向旁邊已經搭好的帳篷走去。那些彪形大漢剛剛都不知隱身在哪裡,此時卻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