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纏多了,拓跋燾對他的信任也不知道是權宜之計,或另有打算?
魏軍包圍在鶉觚原數日,赫連定的軍隊始終結成方陣,絕不散開,若魏軍邀擊,也從沒佔到便宜,互有死傷。不過魏國方面知道赫連定逃不出去,氣氛倒是很輕鬆,不急著拿下他。
那天深夜,宗愛親自前去陸寄風的營帳,將他召至御營。
四下無人,拓跋燾命宗愛取來一套衣裳,放在陸寄風面前,陸寄風一看,便明白了。
那是一套夏兵的制服。
拓跋燾道:「陸寄風,朕不願再等,赫連定一日不死,朕一日不安。」
陸寄風道:「萬歲有令,微臣自當奉命。但是如今已經勝算在握,可有這個必要……?請皇上三思。」
拓跋燾道:「會稽公那日的建言,朕揣摩過,他只不過想借著朕,替他除去對手罷了,他以為朕不知道嗎?但是料他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赫連定表面上看起來有勇無謀,朕與他交手,才知他也有狡猾的一面。為免夜長夢多,若能殺他,就殺了吧!」
拓跋燾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決斗的快感,以國家長遠目標為重。陸寄風想他是心意已決,便領了命令,接過那套夏軍制服。
拓跋燾命宗愛就在此地親自替陸寄風更換衣裳,不讓第四個人知道這項秘密行動。
拓跋燾本以為陸寄風外表瘦弱,只是內力過人,更換衣裳之時,脫下軍服的陸寄風的肩背、手臂、腰身,竟無一不是骨肉停勻結實。流暢的每一寸肌膚,像年輕的豹一般,任何一個動作都有著隱隱的爆發力與自然的優雅。拓跋燾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讚了一聲。奉命替他更換制服的宗愛更是難掩豔羨之色,令陸寄風感到渾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換好制服,拓跋燾摩拍著陸寄風的背,十分愛惜,接著便親手解下自己隨身帶著的短刀,遞給陸寄風,道:「這是朕的慣用寶刀,賜予愛卿。將赫連定的首級取下,滅國之功便是陸卿的,好自為之!」
「是。」陸寄風抱拳為禮,退出御帳,一身黑衣的他很快地便消失在夜色中,像幽靈一樣,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他潛入敵營。
兩軍交戰,固然少不了暗殺刺探,可是陸寄風想不到這種見不得光的任務會落在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