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如此深厚,看來舞玄姬是要畏你三分!」
陸寄風張望著囚牢,有點傷腦筋,弄成這樣,該如何處置?現在自己的罪除了滅蘇毗府之外,又多了一條更加不赦的了。
陸寄風不發一語,將那兩名死囚身軀用地上的茅草略加掩蓋,對眾人一抱拳,道:「諸位,我無意傷人,你們不必害怕。」
在所有的人都不敢作聲之時,只有一名虯髯魁梧的死囚膽氣頗壯地起了身,以宏亮的聲音道:「你神力這麼大,不如殺了獄官,助我們逃出去!我們奉你做大哥,自起山寨,打一番天下,今後只管殺個痛快,搶個痛快,沒人可以管我們!」
吉迦夜望向陸寄風,陸寄風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心意,但他的心裡,卻十分不願。這些死囚是犯了什麼罪,他並不知道,其中或許有被冤枉的好人,但更可能大多是打家劫舍,姦淫擄掠的惡徒,若自己一時任俠,放了他們,是否會因此造成是非不分,惡徒反而重見光明,再去傷害無辜之人 ?'…87book'
陸寄風道:「你們看錯人了,陸某並不是落草為寇之輩,你們是冤是辜,國法自有斷決,不是我能決定的。」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的死囚都十分失望,那人冷笑道:「什麼國法?老子在統萬城外打獵務農,國土歸於夏國也好,秦國也好,都是老子自己養活父母妻兒,何必要守什麼天外飛來的王法!」
陸寄風道:「你若是良善農民,又怎會被打入地牢問了死罪?難道你沒有殺死無辜之人 ?'…87book'未做虧心之事?」
那漢子仰頭大笑,笑聲十分悲憤,道:「老子是殺過人,只恨殺得不夠多!」
陸寄風聽了這話,心中不喜,不由得略皺起眉頭。
那人見陸寄風的不以為然之色,索性連會不會得罪陸寄風也不管了,大聲道:「雖然你也被下在死牢,但你可以來去自如,我還聽人叫你什麼大人的,誰都知道你來頭不小,可是我不怕你!你是魏國的狗官,看來也不是好人!」
陸寄風自不會與他一般見識,便沒說什麼,那人顯然是胸中的抑鬱甚多,不吐不快,繼續說道:
「你這狗官聽好,我等全是統萬良善居民,前年拓跋小兒打敗了夏國,怕被柔然追擊,便脅擄我們居民萬戶,強迫到平城定居。所有的居民空著雙手,在隆冬飛雪之中,被刀槍押著走過百里的關河!一路上老弱婦孺相繼死亡,屍積成道,河水為之不流!我的父母妻兒,沒一個活下來,老子這條命也索性不要了,首發先義,呼籲眾人逃亡,召集了這些不怕死的漢子們想一起逃離魏軍的押解,只可惜力不如人,反而成為階下囚,栽了個通敵反叛之罪!哼,老子本來就不是魏國人,反魏反得理直!守什麼王法?拓跋小兒有兵,他的王法算數;等老子也有兵,那時就該老子的王法算數,也教拓跋小兒守老子的王法!」
陸寄風聽了,也為之啞口無言。看他們的口音樣貌,果然都不像是本地之人。若他們真是被迫遷徙,而被逼反的義民,對魏國來說卻是該死的刁民反賊。陸寄風生出同情之心,可是又怎麼可能因同情而與他們一起落草?
陸寄風望向吉迦夜,吉迦夜遊歷諸國,世情見得夠多,他希望吉迦夜幫忙拿個主意。
吉迦夜冷靜地問道:「陸施主,你打算與諸君一同起義嗎?」
陸寄風道:「我還有更重要之事……」
吉迦夜望向眾人,道:「你們都聽見了,既然你們亡了國,成為流徙之戶,這是你們的命運。各人都有命運業力,豈能盡如人意?當初你們起義,就是抱了必死之心,現在面臨死亡,求仁得仁,有什麼好怨的?也不能怪陸施主不救你們。」
吉迦夜竟說出這麼狠的話來,不要說眾死囚非常不服氣,就連陸寄風都覺得這樣太過冷酷了,忙道:
「大師,出家人慈悲為本,為何你口出此言?」
「那麼你還有更好的打算嗎?」吉迦夜反問。
陸寄風遲疑了一會兒,想出折衷之道,「反正地牢已經被我所毀,此地已不能再留,我們離開時也縱放出眾人,聽憑他們各自求生,也不失好生之德。」
吉迦夜道:「你放他們出去之後,肯照料他們,當他們的大哥嗎?」
陸寄風道:「這當然不可能!」
吉迦夜道:「若是不能,貧僧勸你還是別管,否則只怕多生禍害。」
陸寄風笑道:「大師多慮了,他們既是義民,陸某豈能袖手呢?反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吉迦夜臉上神情頗不以為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