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冥殺團遭遇,除了他們團長以外,居然沒有別人追來,是你?”
他沒有否認。
“和變數一起練級地時候,周圍不會有猛獸——而且效率特別高,是因為你?”
他沒有否認。
“出發前那天晚上,我和變數被圍的時候——我這麼點敏捷能逃那麼遠,是你吧?”
他還是沒有否認。
“那無害死的那天晚上,你為什麼不出現?!”
他抬起頭,幾乎是惶恐了:“BOSS區有人攻擊,而且我……”
“夠了!”我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一直以來,我引以為朋友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真實的樣子——他們究竟算不算認識我?如果幻術一除去,他們是不是還能和我友好相處?是不是還會像前幾天一樣親切地叫我的名字和我圍在一桌邊和晚飯戰鬥邊扯淡?
變數那讓我無限欽佩的精準度——我甚至因此曾懷疑過他是塵風程式組的內部人士——到頭來既不是變數直覺準,也不是變數計算精,而是場外有龍幫作弊。
而我那無數次吊到嗓子眼的心,那無數次向神祈禱以後長松的一口氣,逃跑時嚇出的冷汗和咬緊的牙關……
天啊。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的恐慌——彷彿生命裡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發生的一切都值得懷疑,每一個步都不能腳踏實地。我不知道我身邊的人到底認不認識我,我不知道我思索的證據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的成績是不是來自於我自己的努力,我不知道……
“主人?”來福探試著叫我。
“你讓我靜一靜。”——
不,我不能遷怒他。
雖然我現在的情緒混亂到了極點,但我起碼還保有了最基本的理智。
雖然就是他一手造成了現在的狀況……可,這並不是他的錯。
他不過是想保護我而已。大概。
而且我也沒有勇氣去面對那雙像深潭一樣,沉靜而哀傷的眼睛。
“抱歉,”我低聲地,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我沒事,只是……我想要想點事情……”
累積在胸口的憤懣和腦中的混亂糾結在一起無處發洩,我隨手把他推開一點——對於控制情緒這種事情,我其實並不太擅長,萬一爆發出來……奇怪,手上溼溼的?
我“嗖”地收回手:藍……色的液體?……龍血?
驚訝地抬起頭:來福胸前的襯衫上,一整片鮮豔的湛藍。
“來福你……”
“啊?”他循著我的視線低頭看,“哦,沒什麼,拿了幾片鱗片所以……”
“你剛剛給她的,是、是你的……”——
心痛的感覺像是落入炸藥庫的火苗,瞬間引爆了我所有的情緒,毫不猶豫上前一步“唰”地扯開他的襯衫,釦子落在地上,叮叮噹噹,喧囂又哀婉。
胸腹偏左的地方,一整塊缺失的面板,肌肉的紋理在凝結的血痂中觸目驚心。
“啊,沒關係的,其實……不疼的。”他慌忙把襯衫拉上。謊撒得真摯而誠懇。
我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他襯衫上還未乾透的藍色血跡。
呆若木雞。
啞口無言。
束手無策。
鹿線 第二部 (二十六)最麻煩的問題和最簡捷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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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覺得我的腦子裡彷彿架了一口鍋,鍋裡的粥正在沸騰,翻上來各種各樣的配料:雜菜、肉絲、花生、魚皮……
“啊,那個……”我甩甩頭,強迫自己面對這一團亂麻似的現實,“來福……”在,主人。”
轉眼間他已經整理好衣服,要不是胸口的白襯衫上還染著藍色,我幾乎要以為剛剛那起撕衣服的暴力事件並沒有發生過。
“是說……”我猶豫著要從什麼角度,用什麼理由,以什麼方式來說服他……
不,在那之前,我的說服要達到怎樣一種效果呢?
要讓他不在跟蹤我,要讓他明白,我並不是他愛的那個“多古拉公主”……可是實際上,按照系統來說,多古拉公主就是我……但是我卻不是多古拉公主,我是馬鹿,不對……這個……
還沒有開始說明,我自己的腦子裡就已經攪成了一團漿糊。
來福保持著欠身的動作——不知道系統的NPC腰彎這麼久會不會累的?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