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瓜不甜,由他吧。”昨天晚上我的確是……過分了一點,蘇藍的人格構造如此完整,留下陰影也是難免的。
“可是……”
“奢蛇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在奢蛇眼裡看到自己的loli臉,忍不住扯出一個很傻很天真地笑容,“蘇藍先生不原意載我,就隨他吧。”
蘇藍在無害家中,本來就更像一個“家人”而不是一個“牲口”。我可不想因為我,讓這個臨時組建起來,勉強像個家的地方有紛爭。
“沒問題嗎?”
“嗯!”我把頭點得很用力,很單純。
蘇藍在旁邊,似乎想說什麼,卻終於被打斷了——全域性變數走出來:“這麼說你決定自己走去練級?”
“如果你不介意我走的慢的話。”
“那麼走吧。”
“等等!”蘇藍叫住我們。
“嗯?”
“……不……沒、沒什麼。”
——於是我跟著變數徒步練級去了。
驢先生成了“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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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我都跟在全域性同學身後,看書發呆吃經驗。
漸漸,我發現,有人僱傭他當“職業玩家”,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他一臉沒有幹勁的樣子,但是,對於這個遊戲的規律,他卻似乎比絕大多數玩家都熟悉。
他宣稱自己是“路痴”,我們也的確每天必然要經歷從迷路到新的迷路這樣無奈的死迴圈,然而,每一次我們迷路,總是讓我們意外地到達比原先更好的練級點,並且在太陽下山之前,能找到撤退的路。
他下的陷阱,總是有出乎意料的收穫——我也向他討教了做陷阱的方式,可不知為什麼,我下的陷阱,就算加上了餌料也還是空空如也。
“這是運氣啊,”某次,當我又糾結於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風輕雲淡地一笑,“我就說,我的運氣不算差。”
我看看他手裡抓的那隻渡渡鳥——這種在現實的地球上已經滅絕了的物種,在遊戲裡也是稀有乃至瀕危的。
一次,是運氣;兩次,是運氣;然而這樣的情況,不但有了三次,四次……而且似乎還要繼續下去的樣子……一個一入伺服器就被塵風組發“人品卡”的人,真的會有這麼強健的運氣?
而且,他對森林裡的危險點,熟悉得令人髮指。
這個森林裡,有些地方屬於“事故高危區”,站在這些地方,特別容易發生從山崩地裂到蚊蟲叮咬等各種危機生命健康之事故。
變數君顯得對這些規律瞭如指掌。在行走中,他不止一次提醒我避開那些“看上去完全沒有危險”的地方,去踩容易鬆脫的石頭、趟過汙濁的沼澤、甚至寧可冒著生命危險走在懸崖邊上。
起初,我以為自己多心了,或許變數君的路線只是出於個人癖好。為了確認他的行為是否真的有目的性,我裝作不經意,在行走中向高危地區靠攏:結果,事實證明,變數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有計劃有測算的。
同樣是走到樹下,只有在那些危機機率高於70%的地點,他會把我一把拖開——如果那個地方的危機發生率不到30%,他便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這些事故發生機率的設計,是由程式負責的,雖然全都寫進了《塵風設定大全》裡,然而術業有專攻,作為劇本師的我,也僅僅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記得比較簡單的原始規則,和比較特殊的幾個地點而已。
——“world”的內部程式規律之複雜,資料之龐大,互相之間牽連影響之繁冗,即便是身為主創人員的我,也覺得恐怖。
即便是知道運轉規則,沒有縝密的計算,也是不可能把它運用到實際遊戲操作中的。
那麼,變數君他……
我扭頭,看了看一邊的全域性變數君。
他正拿草帽蓋著頭,睡得滿臉都是口水,還磨牙。
“巧克力……真好吃啊……”他不知夢見了什麼,笑得十分甜美,“還要一盒……”呢喃著轉了個身,“咕咚”一下,滾進草叢裡了。
“喂,”我嚇了一跳,連忙趕過去,“你沒事吧?”——他的額角被石頭磕破了,涓涓地流下血來。
“巧克力……要兩盒……”他咂咂嘴,口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掛在他幸福的笑容邊,視覺效果相當詭異,“還是要三盒吧,三盒。”
……周密的計算?
審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