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嗎?D?”基本無害抬起頭,血眸在鏡片後一閃,視線像銳利的長劍,直刺進我的瞳孔,“我怎麼不記得你有偽孃的興趣?”
“你認識D?你是誰?——啊,不,那個……”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那個啥,天氣不錯……”
“噗嗤,”無害同學略低頭,掩嘴一笑,“不是D?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隻儲備糧了?”
“哎?你知道我?”——“那隻儲備糧”,這樣的稱呼只有群魔眾和少許幾個極親密熟悉的人才會叫的——他是誰?我徹底迷茫了,“你我——啊,不對,我是說……那個……窗外有好多羊啊!”
我往窗外一指,妄圖引開他的注意力,伺機奪門而逃。
“得了,”他帶著笑意的目光鎖死了我,“用這種低弱的伎倆騙人,你以為這裡是二維空間嗎?”
“這裡本來就是……”我心虛,小小聲。
“嗯~”他從鼻孔裡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猛地拿起面前的茶,仰頭一飲而盡,“我是Darklight”他把雙肘支在膝蓋上,坐直了面對我,目光炯炯“——你或許聽D說過,NS時代的夥伴。”
“啊,哦……”我敷衍地點著頭,心一揪——NS時代……麼……
NS時代,使用NScripter製作同人遊戲的年代——D剛開始學習遊戲程式的年代。
也是……我最不願意回憶的年代。
D不是電腦專業出身的程式——他的專業是醫學,在程式設計這個領域純屬半路出家,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是在完全不懂c語言的情況下,純粹依靠遊戲製作軟體開發遊戲。
萬事開頭難。
當年D剛接觸遊戲開發的時候,國內尚沒有中文的NS教程。他是沒有相關知識,也找不到技術支援,如同一張白紙,一切從零開始,獨自孤獨地在百度和google中徘徊,對著日文漢字連蒙帶猜……
某D從不自己提起那段日子。
只能從梵夢和魔月偶爾不經意的談話間,搜尋那曾經的蛛絲馬跡。
“不要介意,沒什麼的。”問起來的時候,某總是這樣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不要介意?
我怎麼能不介意……
在最艱難的創業階段,我卻不在他身邊——這種事情,叫我怎能不介意?
————————馬鹿把分割線架設在回憶和現實之間————————
“想不起來嗎?”無害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斷了我的思路。
——說起來,Darklight這個名字,似乎是有聽D說過……
“啊,沒有——那個……”
我這才發現,自己很失禮地走神了,慌亂間打翻了方糖罐子,糖滾得滿桌滿地都是,“啊抱歉……”說著想去扶它,卻把茶杯一起打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不過想要站起身,把滾落在地的方糖撿起來,不想踩在茶水浸溼的地方,一個不穩——“哎喲!”
“噗~哈哈哈哈,”無害伸長了腿,斜倚在沙發上,笑得形象全無,“天然呆屬性果然好萌!難怪D誰也不要,死磕著等你回來……哈哈……”
“你才天然呆!你們全家天然呆!”我坐在地上,撐起身來,沒好氣——呃?等一下——“你說,D他……等我回來?”
“嗯……”無害君站起身來,半扛半抱把我重新安置回沙發裡,“D算是同期中,技術最好的幾個業餘程式之一了——”
他重新坐回對面的沙發裡,單手託著下巴,偏著頭,“後來,他先後找到了梵夢和魔月:梵夢是科班出身的美工,在業餘組裡算是頂級了;魔月的經驗和效率,對同人組來說,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們私下都很期待:以D的眼光,找回來的劇本師,究竟會BT到哪個程度。可是……”
“可是?”
“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去找。”
“唉?”
“嗯,他自己兼任劇本,忙不過來的時候,就去找其他組的人幫忙——先後大概也合作過好幾個,中間……好像也有幾個,是沒加製作組的自由人吧——我們都勸他,一個人又做程式,又寫劇本,太辛苦了,不如早點找一個合作得順手的劇本師,可是他就是不聽。”
“……”
“我們本來以為,他是那種控制慾很強的型別,也就隨他去了——後來,基本上幾個製作組都穩定下來,臨時工就越來越難抓,沒有劇本師甚至已經影響到進度了,可他累死累活,就是不肯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