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十三發起攻擊的時候躲開致命傷,然而卻足以帶來心理上的安慰,“你就這麼舉著,是想殺我呢,還是不想殺我?”
“這……”
沉默。
“吶,十三,”我拽了拽衣角,舔舔嘴唇,深吸一口氣,“其實,你不想殺我吧?”
“你怎麼知道?”
我感覺不到背上那銳利的觸感忽然鮮明瞭——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殺我的機會有很多——遠的不說……就是在浣熊的幻境裡地那些時日,你想怎麼殺我不是殺?把我切片了做壽司都沒有人知道,何必等到現在專程來折騰一場?”
又是沉默。然後,身後的尖銳感消失了——我悄悄鬆了半口氣。懸著的心下降兩寸——“你還知道什麼?”十三問,沉穩地,聽不出感情。
“我知道我該知道地。”我舉起手指,做從容狀——天知道我腳下已經像打了擺子似地抖個不停了。
“說來。”
劍入鞘的聲音。
我長長地舒一口氣:“說什麼?”
“說說,我地破綻在哪裡?”十三的語氣是一種不恥下問的誠懇。
我只得做指點江山狀:“你的破綻太多。”
“哦?”
“……以至於我想把你留在身邊。”我側過臉去,儘可能把嘴角扯出高深莫測的弧度,“看看你能鬧出多少破綻而不自知。”
“比如?”
“比如?”我啞然失笑,“孽師,是你太天真,還是你認為我太天真——有人會把敵人地破綻開誠佈公昭告四方嗎?——如果要說的話,你最大的破綻,就是矛盾。”
我對上他烏黑的眼睛,看到他的眸子裡閃過驚詫。
“矛盾?”他也微笑了。
“嗯。”我點頭,“你太矛盾了,所以破綻百出。”
我轉過身來面對著他——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很怪異。想笑,卻又似乎想哭。他水汪汪的眼睛。反射著我沒有防備的臉。真實而虛偽。
他認命似地放下了手中的劍鞘,打量著我地臉——他不知道。當他懷疑著什麼的時候,右邊的眉毛總會比左邊稍微高一點點,那不是系統地表情,是真實的由玩家在控制艙裡地活動而模擬出來地軌道:沒錯,他並不相信我掌握了許多資料,或許認為,我故弄玄虛套他的話。
“從什麼時候開始地?”而他,似乎也準備套我的話。“從能夠開始的時候開始,到應該結束的時候結束。”於是我決定和他繞到底。
他的眼裡抹過一絲難以置信——男人啊,總是對自己的演技和女人的愚蠢抱有過大的信
我不會告訴他,其實從第一眼看到他起,我能勾勒出他的身份大概了:我對D的系統有自信,對於塵風的維護組也有自信,如果不是一個大的組織,在久世的默許下運作……我才不相信,一個人能把塵風的保護程式都破了。
我不會告訴他,他在十四出現之後,對於“身體所有權是否要放棄”的掙扎——十四都聽到了,而且告訴我了。
我不會告訴他,world系統裡,時間的長短是用“輸入的資料量多少”來調控的,所以實現“絕對的時間停滯”……是D放出去騙人的。在浣熊的幻境裡,他錯的太離譜了。
我不會告訴他,當掉下詛咒洞的時候,他不該用幻想製造我和D通話的假象——不過那不怪他,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掉下詛咒洞之後,他會失去對我的控制能力。
我當然也不會告訴他,就連稱呼這種細節問題,他也沒有避免馬腳——他對無害的稱呼是”,而無害對他的稱呼是“孽師”。
據無害說,這是他還在做遊戲的時候,混論壇的名字。雖然我當時想不起來,可後來確切是在記憶的角落裡找到了這個名字——他們組是有名的合作無間二程式雙核奔騰,一個程式叫Darkligh,另外一個就叫“水孽師”。
水孽師。
就算我入行晚,也不能不知道這個名字——D難得會和我說程式的事情,因為我怎麼聽也聽不懂,浪費那個時間,不如說點規劃。
然而D卻和我說了他——水孽師。
“如果說,做同人遊戲的人裡,還有哪個程式讓我佩服的話,那就是他了。”D不是不傲氣的人,我在他身邊二十多年,難得見他佩服什麼人。
“……我也想把他挖來啊,然而那個人啊……他和DL……”D說這話的時候,露出了一臉無奈。
“啊,這就是生活。”那個時候D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