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也必待以貴賓之禮,何況他又是慕容先生的知交舊友,這番親來祭墓,慕容公子事前不知,已然出門,那也罷了,可是這下人不請他到正廳客舍隆重接待,卻將他帶到一個小婢別院,實在太也氣人。
但是鳩摩智見李守愚這個實力並不比自己差得人,都忍受了下來,自己再怎麼說也是慕容先生的朋友,若是擺臉色卻是不好了,再加上阿碧笑臉盈盈,怎麼也消了幾分火氣,心中不由道,“這小丫頭什麼也不懂,本國師大人大量,何必跟一個小婢一般見識,有**份。”
阿碧將四人引進屋去,到得廳上,請各人就座,便有男僕奉上清茶糕點。李守愚端起茶碗,撲鼻一陣清香,揭開蓋碗,只見淡綠茶水中飄浮著一粒粒深碧的茶葉,便像一顆顆小珠,生滿纖細絨毛。饞了饞,卻是開口讚道,“這碧螺春的味道真是極品啊!”
“啥子碧螺春?!這是‘嚇煞人香’芥末!”阿碧聽到了李守愚的話,不由搖搖頭說道。
“洞庭無處不飛翠,碧螺春香萬里醉。”李守愚說道,“如此美味,果然是茶中極品!”
段譽從未見過,但是聽到李守愚的話,心中頗是有幾分的好奇,喝了一口,只覺滿嘴清香,舌底生津。鳩摩智和崔、過二人見茶葉古怪,都不敢喝。四色點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軟糕、翡翠甜餅、藕粉火腿餃,形狀精雅,每件糕點都似不是做來吃的,而是用來玩賞一般。
段譽讚道:“這些點心如此精緻,味道定是絕美的了,可是教人又怎捨得張口去吃?”
阿碧聽到段譽稱讚點心好吃,臉上頓時笑臉盈盈,說道:“公子只管吃好哉,我們還有。”
段譽吃一件贊一件,大快平生。李守愚也饞了饞,的確是香酥無比,配合著這一口碧螺春,但真是吃得滿口香氣。可鳩摩智和崔過二人卻仍不敢食用,怕是沒有口服了!
而鳩摩智不愧是和尚出身的,耐心也真了得,等了半天,待李守愚與段譽將茶水和四樣糕點都嚐了個遍,讚了個夠,才對阿碧說道:“如此便請姑娘去通知你的阿朱姊姊。”
阿碧聽到了這話,依舊笑著對著鳩摩智回答道:“阿朱的莊子離這裡有四九水路,今朝來不及去哉,四位在這裡住一晚,明朝一早,我送四位去‘聽香水榭’。”
崔百泉問道:“什麼四九水路?”阿碧道:“一九是九里,二九十八里,四九第二百二十三阿朱
就是三十六里。你撥撥算盤就算出來哉。”原來江南一帶,說道路程距離,總是一九、二九的計算。
過彥之一直沉著氣不說話,這時突然霍地站起,喝道:“慕容家的親人住在那裡?我過彥之上參合莊來,不是為了喝茶吃飯,更不是陪你說笑解悶,是來殺人報仇、流血送命的。姓過的既到此間,也沒想再生出此莊。姑娘,請你去說,我是伏牛派柯百歲的弟子,今日跟師父報仇來啦。”說著軟鞭一晃,喀喇一聲將一張紫檀木茶几和一張湘妃竹椅子打成了碎片。
阿碧既不驚惶,也不生氣,無比平靜的說道:“江湖上英雄豪傑來拜會公子的,每個月總有幾起,也有很多像過大爺這般兇霸霸、惡狠狠的,我小丫頭倒也嘸沒嚇煞………”
她話未說完,後堂轉出個鬚髮如銀的老人,手中撐著一根柺杖,說道:“阿碧,是誰在這裡大呼小叫的?”說的卻是官話,語音甚是純正,仔細而看,這老人弓腰曲背,滿臉都是皺紋,沒有九十也有八十歲。李守愚仔細的打量了一圈,對於阿朱神乎其技的表演無比驚歎!
可崔百泉縱身離椅,和過彥之並肩而立,喝問:“我師兄柯百歲到底是死在誰的手下?”
嘶啞著嗓子說道:“柯百歲,柯百歲,嗯,年紀活到一百歲,早就該死啦!”
過彥之一到蘇州,立時便想到慕容氏家中去大殺大砍一場,替恩師報仇,只是給鳩摩智奪去兵刃,折了銳氣,再遇上阿碧這樣天真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滿腔怨憤,無可發洩,這時聽這老人說話無禮,軟鞭揮出,鞭頭便點向他後心,端是狠辣,毫無憐憫之心。
見到這幕,李守愚手一伸,以太極掌力,配合自己的內力把這一根軟鞭抓了過去,捲成一團丟回去,說道,“原本還看閣下是個人物,但沒想到居然對如此老人動手!著實白費了一身武功。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是要報仇也應該找慕容復,對付這麼一個老人算什麼本事!”
過彥之滿臉脹得通紅,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但還是能屈能伸,便伸手接了軟鞭。
這時候,鳩摩智向那老人道:“這位施主尊姓大名?是慕容先生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