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嚇漠常道:“你活膩了是不是?小心我放夙夙咬死你。”還不甘心,繼續瞪枝縻。枝縻戳了一下我的臉說:“再瞪,眼珠都要掉出來了。”
“你們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大概是我和枝縻的表現太生動,樟茹好奇地從後面走過來,我正嗯嗯啊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在外面放風的夙夙叫著跑了進來,我們立刻趴在窗框上觀望,只見漠常已經到了,正穿著工作人員的衣服煞有介事地巡邏,樟茹望了枝縻一眼,小聲說道:“有人來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這麼破舊,也沒什麼好看的。”
我們三個都點了頭,隨後趁著漠常背對著我們,像間諜一樣迅速竄出去。
我以為漠常應該放走我和枝縻,逮住文修和樟茹,這樣我們就可以順利脫身了。可是一直到全員都安全撤出,他才恍如初見般衝著我們大吼道:“你們!喂,就是你們!站住!”沒有人停下腳步,他卻在後頭鍥而不捨地邊追邊罵道:“誰讓你們進來的?外面的牌子沒看見?這裡是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建築!閒人免入!現在的小孩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守規矩,這裡很好玩嗎?啊?你們懂不懂……”
他表現得特別像糟粕的管理員,滔滔不絕說教了很久,直到我們跑回到藏經閣正門才聽不見他的聲音。我撐著膝蓋邊喘氣邊控訴道:“這一什麼破管理員啊,兇巴巴的,我們不是都出來了嘛,有什麼好追的!”其實我想捶胸頓足地感嘆,漠常,你這不是白趕我們出來了嗎?
枝縻安撫我道:“大叔這也是在完成工作。”他眼神晶亮,不著痕跡地捏了下我的手,我於是瞬間領悟了,原來漠常說的方法並不是在開玩笑,他身體力行地給我製造了機會。
我豈能辜負他?調整了下情緒,我攀上枝縻的手臂,用最嬌氣的聲音說:“不管嘛,他真討厭,那塊雕花我還沒拍照呢。而且他居然追了這麼久,我跑得累死了。”
枝縻用寵溺的語氣說:“要不然我們休息一下再走?”我撅著嘴,偏著頭,一臉怨念。枝縻捏著我的下巴轉過我的臉,蹂躪著我的腮幫子慢慢湊近,就在我們鼻尖相碰的時候,樟茹咳嗽了一聲,說:“這裡的素齋很有名,不如我們去那裡吃點點心歇歇腳?”
枝縻摟著我說:“你們去吧,我和小蘺再逛回去偷拍幾張照。”
樟茹張口還欲說些什麼,被文修很識趣地拉走了,他臨走前朝我們笑了笑。
等他們一離開我的視線,我就退出了枝縻懷裡,對著一棵樹沒好氣地說:“看夠了沒?看夠了就下來。”
漠常輕巧落下,邊脫衣服邊摸腦袋說:“小蘺啊,那丫頭也是你情敵嗎?”
我白了他一眼道:“嚴肅點,說正事。”心道,下次再和你算賬。
漠常望了枝縻一眼,清了清嗓子說:“小睿在一本叫《平湘逸事》的古書中查到了你說的那個關於羅剎古寺傳聞的原文,情節大體相同,就是在末尾處多了一段,說是有耄耋老翁在數十年後偶見與高僧當年容貌相同的人在古廟附近出沒,遂大覺驚奇,找了自家子孫前去檢視,尋至山洞口時,老翁止步不前,認為此乃高僧魂魄沉睡之地,如不打擾,則能永保平安、福澤萬世。
阿琉推測說,高僧殺滅的怪物應該就是低等血族,至於他為何不老不死,應該是被人初擁了。由於早年的血族不屑於用人類的方式記載歷史,所以其間發生何事無從考察。
小琪那邊阿琉又聯絡不上,只知道虹霓綠乞確實在此地。他不放心你們,所以就派我過來。”
我聽完了,覺得高僧的這些事情還聽玄乎的。皺著眉回想,我們之所以注意到羅剎古寺,有一部分原因是漠楓的爪牙伸到了此地,我們懷疑他有我們不知道的發現。但是,如果這些蹊蹺的傳聞僅僅只是被漠楓利用的巧合,他放了煙霧彈,挖了陷阱等我們跳,那麼冒進的後果路人皆知。
“我們還去不去?”漠常指了指古廟的方向問。
“去當然得去。”我撇了撇嘴說,“怎麼有點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感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枝縻偏頭問我,“你怕了?”
我輕蔑地“哼”了一聲,大步向前邁,用行動反駁他。
山洞隱匿在古廟旁的一棵老樹背後,洞口雜草叢生,若非刻意尋覓,決計不會發現。漠常一馬當先,枝縻緊隨其後。
洞外豔陽高照,洞內陰冷昏暗,我沒有血族那非人的視力,越往深處走,越步履維艱,而且山洞裡靜謐異常,與無盡的黑暗糅合成了迫人的恐怖氛圍,我只覺心跳陡然加快,真後悔出門沒帶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