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承都王忍不住道:“其實什麼?”
七夫人微嘆一聲,道:“其實大公子並非完全不是自願的。”
承都王怔了怔,道:“什麼意思?”
七夫人道:“王爺平時若能多關心一下大公子,也許他就不會那麼容易被人蒙去了。”
承都王還未回話,公孫渪突然道:“我沒空聽你們的廢話!那地方究竟在哪裡?”
七夫人似乎並不怕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現在去了也白搭,那裡已空無一人。”
公孫渪道:“那你又是怎麼去那兒的?”
七夫人又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可這並不是你現在需要關心的事。”
護衛早已領著兵進來搬屍體,公孫渪本是個很冷靜的人,但現在看上去也越來越沉不住氣,重重捶了下牆,道:“你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那個姓莫的?”
七夫人道:“你不相信我麼,我怎麼可能見過他?”
公孫渪道:“那你如何知道那是他們的落腳點,你在那兒都見到了誰?”
七夫人苦笑一聲,道:“你想那些財寶都想瘋了…”
公孫渪注視著她,像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停住。
承都王望著程玄機破碎的屍身被抬出去,目中悲憤之色又起,緊緊捏住了拳頭,嘴裡喃喃著道:“可惜你看不到了…”
公孫渪當然瞧在眼裡,冷笑著道:“你能活到現在,真應該謝我。”
承都王轉目瞅著他,道:“謝你不殺我?”
公孫渪道:“我不殺你,並非顧忌你的身份。”
承都王道:“本王是天子眼中的大魚,你們是小魚,小魚只有躲在大魚腹下才可行事,這你們之前不已解釋過了?”
青衣漢也冷笑著附和道:“只是不知道這些小魚最後會不會有東西吃。”
公孫馮臉色鐵青幾乎又要失控,這次卻不等公孫渪來摁就自己把出了一半的刀按回鞘內。
他清楚現在出手沒有任何意義。
承都王想了想,忽道:“本王倒有個主意。”
公孫渪道:“什麼?”
承都王指了指陸長衣,道:“莫一群此行的目的恐怕不只是他,更重要的是衝我而來。”
公孫渪道:“這我早想到了。”
承都王道:“這是否也是你不殺本王的理由?”
公孫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承都王道:“既然你用本王做餌,此時不妨就用一用。”
公孫渪再度冷笑:“難道你要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然後命令莫一群出來?”
承都王道:“這樣不好麼?薛憐秀不夠份量,我總夠的。”
陸長衣看了他一眼,道:“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承都王像是故意沉默了片刻,道:“現在我們每個人都想莫一群出現,至於他出來後會怎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是麼?”
公孫渪掃了掃窗外,霍然詰笑著道:“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承都王道:“是什麼?”
公孫渪道:“王爺的份量雖重,總重不過院子裡那麼多人。”
承都王臉色變了,可還是問道:“你…你是何意?”
公孫渪指了指薛憐秀,又道:“莫一群既肯出錢養他家屬,可見也不是個心腸很硬的人,如果我們以王爺的下人為挾,每半盞茶工夫就殺一人,我就不信姓莫的會不出來!”
七夫人不由動容道:“你好狠!”
公孫馮卻大笑著道:“大哥好主意,我這就去!”
公孫渪道:“我們都出去。”
持刀護衛手裡的弩箭已對準了承都王、薛憐秀和青衣漢,薛憐秀長長嘆息一聲,承都王眼神顯得說不出的複雜,也不知是不是在後悔剛才說的話。
此時已接近正午,晨霧自然早已無影無蹤,和煦的陽光卻驅散不了空氣中的血腥。
院子裡的僕從們看到公孫渪領著人出來,也大都覺得不妙,有人已不自覺地站起。
承都王跟在公孫渪後面,一邊走一邊嘆道:“本王當初怎會招你這樣的人進府,真是失望至極…”
公孫渪沒有回頭,只淡淡道:“即使你不招我,我也會出現在這裡的,只不過可能以另一種形式而已。”
七夫人道:“如果到時莫一群還不出來,這些人就白死了麼?”
公孫渪道:“這些只是可有可無的下人,你該不會在這裡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