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如何看待這眼前邋遢之人,就是泥菩薩的,反正,那人確實就是那個泥菩薩。
那人首先在供桌之前靜坐了整整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一天,而後又在供桌之前手舞足蹈了十二個時辰,又是一天。而第三天又安靜了下來,直至正午時分,才猛地站了起來,自腰間摸出了一龜殼出來。
卜天即將開始!
“天道昭昭,如影如幻,萬物如塵,各有軌跡;界下之流,方外之士,今乃吾輩,揣測天意……”只聽那泥菩薩口中越說越快,說著一些只有他能夠聽明白的東西。
泥菩薩一臉的虔誠,雙手合十,將那卜算的龜殼握在手中,左右上下的搖晃起來,龜殼之中的銅錢不規則的跳動起來,發出一聲聲低不可聞的悶響。
而泥菩薩全身也隨著口中的話語,擺動起來,步伐輕盈,竟然宛如一翩翩起舞的舞者。
跳神!這是卜算中最為普通和最為古老的舉止之一。
泥菩薩口中的‘碎碎念’越來越快,快得只能聽見一連串吱吱嗚嗚仿若病人呻吟一般的聲音。而正是這酷似呻吟一般的聲音,卻清晰的在在場每個人的耳中響起,眾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泥菩薩吸引了過去。
此刻,世間獨剩泥菩薩一人。
奇異的一幕出現!
隨著泥菩薩口中的‘碎碎念’快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一個個字竟然以一種特殊的形態,自他的口中跑了出來,讓人清晰可見。
若不是親眼見到那字從泥菩薩口中‘跑’了出來,也是無法分辨出那就是字的,因為,那些根本就不像字,更像是一條條懸浮在半空之中,擺出各種pose的蚯蚓。
眾人大為驚歎!
那些仿若蚯蚓一般的,自泥菩薩口中‘跑’出來的字,一出泥菩薩之口,便緩緩的升向了天空,越升越高,最後消失不見,形成一條長長的‘細線’。
那泥菩薩就仿若被天釣到的魚一般。
泥菩薩這一跳神之舉又進行了半晌,直至黃昏日落,夕陽西下,才最終停了下來。
又是一陣寂靜!
人群之中,有兩人顯得特別的另類,又或者說是高調,因為,在這擁擠的峽谷之中,他們卻悠閒的呆在一處剛建的亭子裡,一邊看著泥菩薩卜天之舉,一邊品著香茶。
就是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兩人身份絕不簡單。
其中那坦胸毛臉漢子說道:“要開始了。真是期待,在這卜天的最後一刻,究竟會發生什麼異象?”
“還不就是古書上記載的那般。倒是你說,這泥菩薩究竟會卜出什麼來?”旁邊那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士說道。
毛臉漢子說:“這還用問嗎?肯定是關於封仙之事了。那封仙台五百年一現,而這泥菩薩三百年一現,能夠撞在一起,肯定就是說這件事了,難道,你覺得世間還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嗎?而且,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每次泥菩薩卜天和封仙台出現撞在一起的時候,泥菩薩都是卜出的封仙之事。”
生’聽罷,點了點頭說道:“道兄所言有理,想來這世間也沒有比這件封仙之事更為重要的事情了。只是,那道兄覺得泥菩薩會卜封仙何事呢?”
毛臉漢子笑了一下說道:“這還用說嗎?每次泥菩薩都是卜那封仙台出現的地點和具體時間,這次也應該不會例外。再說了,泥菩薩就算再神通廣大,也卜不出封仙台上的事情的,那可是真仙之事,豈是他一個卜算之人能夠卜到的。”
生’仿若受教似地點了點頭,心下恍然大悟。
而人群之中,有一人卻也十分的顯眼,雖然沒有毛臉漢子兩人那般排場,但是,他站在人群之中,卻沒有一個人敢於靠近他。
而這人,一臉的冷峻,背上揹著一把長劍,卻正是那獨孤劍。
“這回你應該跑不了了吧,我非要問出我家祖師到底身隕何處不可?只是,這泥菩薩號稱上知五百年,下知三百年,就是不知道他可否知道五百年前的事情呢?”獨孤劍口中嘀咕道。
短暫的沉默之後,泥菩薩口中不禁嘀咕了一句:“這卜天之舉果然不是卜人之舉可以相比的,吾準備了這麼久,也只有藉助這避天之辰時,方可窺破其中一二啊!”
“天道昭昭,如影如幻,萬物如塵,各有軌跡;界下之流,方外之士,今乃吾輩,揣測天意!”泥菩薩又吟出這一句來,然後,雙手猛地將那龜殼丟向了空中。
這一丟可了不得,那龜殼竟然絲毫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直飛入了九霄雲外,消失了不見。
待那龜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