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無輕輕幫顧吟素擦去眼角的淚滴。“吟素,你終是無法原諒我麼?那些日子你都忘記了麼。”
顧吟素擋開她的手。“我愛的阿無,是那個在苧羅山上的少年,而不是你。”
夏天無眼中泛起幽暗的波瀾,深深看著顧吟素的雙眸,“那一年,你說,在《洞冥記》中看到一種燒起來會發光的沉光香很是好奇。我便率十萬大軍晝夜不歇,用了一月將塗魂國滅,硬是把香送到你的面前。你喜歡茶飲,說冰,堅水也,窮谷陰氣所聚,不洩則結而伏陰也。在地英明著惟水,而冰則精且冷,是固清寒之極也。《拾遺記》中說‘蓬萊山冰水,飲者千歲。’我便命人到蓬萊山,八百里加急的給你運冰···這些你都忘了麼!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
顧吟素冷冷笑道“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滿足我,所以我才會離開你。我不想和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在一起。”
“呵,我瘋狂!可是是誰令我瘋狂!”夏天無狠狠盯著顧吟素,好似要把她吞噬。
顧吟素嘴角有些微微的顫抖,“其實我要的很簡單,而你,總是自以為是。”
夏天無死死把顧吟素箍在懷中,好像要把她碾碎,顧吟素死命掙扎卻終是敵不過。
“吟素,回到我身邊,不要離開我。”夏天無在顧吟素的耳邊呢喃。
顧吟素停止了掙扎,僵硬著身軀任由夏天無擺佈,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天空中飄起了綿綿的細雨,打在人的臉上冰冷如淚。
太子府中。
燭影搖紅,芙蓉帳暖。謝夢芙看著身旁男子深沉的睡顏,心中卻是淡淡的悽苦。夜雨敲打著簷下的鈴鐺,更深露重,夜雨戚然。兩人雖然相互依偎而心卻總是隔著眼波萬重。
這種感覺從見到沈疏袖的那天開始就難以介懷。他們之間如同隔著河流,各自寂寞而行,這其中的苦楚冷暖自知,不可言說。
我寧願你抱著別人的時候,心裡想著的是我。也不願,你抱著我的時候想著別人。
謝夢芙撫著身側的男子,漸漸閉上了雙眼,沉入夢境中去了。
第二日清晨,綠衣小童跑進夏焱的書房。“啟稟太子,夫人她進宮後到現在還未回來。”這小童是夏焱訓練的暗探之一,名為博野子。
夏焱聞言一驚“宮中那邊可有什麼訊息?”
“還沒有。”博野子低聲稟報。
“今日我進宮一趟,你接著檢視。暫時不要驚動太多人。”夏焱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安。希望母親不要讓父王撞到。
夏焱向皇宮深處走去,卻見到一群宮人搬著各色物件急匆匆地往鳳陽宮走去。夏焱狐疑,抓住領頭太監仔細詢問。
“啟稟太子,鳳陽宮今日新搬進一位夫人。小人等被派去伺候。”
夏焱面目陰沉,一揮衣袖,宮人們如釋重負一般急匆匆趕向鳳陽宮中。能住到鳳陽宮的只有一人。看來,母親真是被父親看到了。略微思忖便也向鳳陽宮趕去。
鳳陽宮中顧吟素背對著門,看著這極盡奢華的宮殿,微微悵惘。這是屬於她的宮殿,她卻是第一次見到。昨天她被夏天無困到了這裡,四面都是他的人,她試過很多次,怎麼都逃不出去。
夏焱匆匆走到鳳陽宮外,卻被侍衛攔住。
“大膽。難道連本太子都不認識了麼!”夏焱怒視著前方的武官。
“太子殿下恕罪,陛下交待任何人不得靠近鳳陽宮。”年輕的武官面無表情地回答。
“連我也不能進麼!”夏焱怒道!
“陛下吩咐尤其是太子殿下不得入內!”
夏焱聞此,面目陰沉,憤然離去。死死盯著不遠處的紫金宮,他發誓一定會把母親帶離這裡。
雙雪殿中顏月溪略帶自嘲地一笑。“他終是如願以償了吧。”鏡中的容顏微帶倦色,面色有些微微的晄白。
茜兒在一旁靜靜幫她梳妝。顏月溪從茜兒的手中接過玳瑁梳,擱到了妝奩旁。“罷了,茜兒,就算打扮得再漂亮又給誰人看呢。”一句幽嘆嘆盡了多少女兒的心思。
茜兒略帶同情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其實,后妃有時候比她們這些女官還要可憐。她們熬到了年齡還可以出宮,而顏月溪她們呢,只能這樣老死宮中了吧。
“茜兒,我想有個孩子。”顏月溪提出了這個大膽的提議。茜兒聞言一驚。
承平的**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被臨幸的女子第二天都要被灌避孕的湯藥。所以這麼多年,夏天無只有夏焱一個嫡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