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早已灰
路傾陽三人一道回了屏山,一路上三人皆相對無言。嶽渙冰受了傷,靜靜坐在車廂中,臉上沒了光彩。路傾陽在外面駕車,嶽無憂則在車廂中照顧著嶽渙冰。
終於七日之後,三人回到了萬仞峰。山峰上皚皚白雪冒著淡藍色霧氣,冰柱晶瑩,路傾陽的心情終於舒暢起來——他們,回家了。
三人來到大堂,掌門在裡面等著他們。幾人寒暄之後,掌門問起了他們事情的經過。
路傾陽不好言說,嶽渙冰也是無言沉默。倒是嶽無憂先開了口“在屏山的時候徒兒被看管著,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聽看守的人之間交談,說是他們的門主與傾陽師姐交情不淺,不知是真是假。”說罷斜睥著路傾陽,眼中鋒芒畢現。
路傾陽當即一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急急否認,“師父明鑑,徒兒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屏山的事情!”
“哼,要不是你們曾經相識,他怎麼單單要師姐你隨他走?路師姐,你倒是說話啊。”卻是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只是在回來的路上救過他的命,可是···”
路傾陽正要解釋卻被嶽無憂生生打斷,“原來不光是相識,原來竟是救了人家的性命,怪不得···”嶽無憂冷冷地覷著路傾陽,嶽渙冰的臉好似染上了一層霜,隱忍著皺著眉,沒有說話。
路傾陽看著嶽渙冰,眼中似要急出淚來“沒有,沒有,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
嶽渙冰在一旁不發一言,“師姐,你要說謊也要想好了再說。讓我想想,那日屏山的毒,莫不是你投的吧···這一次他這麼輕易放我們回來,莫不是還要師姐幫他做些什麼事情?”嶽無憂步步緊逼,絲毫不給路傾陽解釋的機會。
“嶽無憂你!你含血噴人!”路傾陽不知如何辯駁,眼中似要滴出血來。
“夠了!你們也累了,都回去歇著吧。”卻是掌門開了口,眉頭微皺,廣袖一揮,三人皆識趣地退下。嶽無憂一臉得意,路傾陽死死瞪著她滿眼的恨意。
月上柳梢,本應是佳人幽會,風光繾綣的好時候。屏山上如刀的風割裂著雪痕,細細密密的雪塵映著月色上下翩躚,映出晶晶亮的光。路傾陽卻殺氣騰騰地撞開了嶽無憂的房門。
嶽無憂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在妝鏡前形容端莊地坐著,髮髻上的水仙好像是剛折下的,猶自帶著瑩瑩的水痕。一雙桃花眼含著一層水汽,她笑的時候頰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我還在想著你什麼時候來,沒想到,想著想著你就來了。”嶽無憂衝著路傾陽盈盈一笑,幢幢燈影下染了一層溫順豔麗。
“我知道你怨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何要這麼恨你!”嶽無憂看著鏡中的自己,雙唇開闔,柳眉卻是微微的蹙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我愛上了我哥哥?”
這句話一出口,好像是平地裡炸出了一聲驚雷,路傾陽瞬間被震在當場。她愛她哥哥?她說的是,她愛上了她的哥哥!
“你怎麼能···”路傾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來的憤怒、質問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嶽無憂的話顯然已經超越了她可以思考的極限。
“呵呵,沒想到吧。也許你會說,這是亂倫,但是一個人若是能管住自己的心,那就不是人了。所以我會這麼恨你,恨你可以和他在一起!為什麼老天對我這麼不公平,為什麼偏偏是我,要當他的妹妹!”嶽無憂轉過身來,死死瞪著路傾陽,她緩緩站起身,長裙曳地,美麗的好似一朵含苞的曼陀羅。
“你知道麼,從小哥哥就是我的全部,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暗暗發誓,沒有人能從我手中奪走他!”說罷,路傾陽執起了案上的燭臺,狠狠向地上拋去,微弱的燭光竟是著地即燃,火光一下竄出一人高。把二人阻隔在火牆兩頭。原來嶽無憂早有準備,在地上灑滿了油脂,卻避開了門口的那一方空地。她早就算好了,所以一直呆在一個地方,直到玉石俱焚的那一刻。
“無憂!”路傾陽驚叫起來。就要上前解救無奈火勢太大,她根本無法前行。
“火光中卻傳來了嶽無憂的笑聲”告訴你吧,這一切都是我策劃好的,毒是我投的,公山珏也是我教唆的。哥哥只能是我的!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得到!我要讓你活著,也永遠得不到他!而我即便死了,也要讓他永遠記得······”火光吞噬了她的聲音,熱浪層層,嶽無憂的身影在火光中光華無限,含苞的曼陀羅花驟然綻放——致毒,致美麗。
路傾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火光吞噬,身上卻是冷汗淋漓。她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