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們也是故交。兩年前,我嫁給了冷戎。”羅將離帶著滿意的微笑,看著孟溪山漸漸陰沉的面龐。“很驚訝吧,其實我也沒想到。”
“你們想讓我幹什麼?”孟溪山恢復了常態,眼中掃過一絲鋒芒。
“沒什麼,想必,你聽說過六幽門的幽冥君吧,我們想讓你把他找出來,然後,殺了。”羅將離說得隨意,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悠閒自得。
“找我?這種事情,好像如何也輪不到我找。”孟溪山冷哼一聲。
“這種事只有找你,你是個獨行的遊俠,沒有背景,沒有幫派,也沒有人注意,所以,你最好下手了。”嘴角胭脂鮮紅,盈盈的似要滴出血來。
“哦,是麼,你無非是想讓我死吧。”孟溪山輕蔑一笑。
“呵,被你猜對了,就當是你還債吧,欠我姐姐的,還有,欠我的。”羅將離露出了嫵媚而詭異的笑容,“那這個忙,你倒是幫還是不幫啊?”
“幫!怎麼不幫!”孟溪山死死盯著她,竟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紅藥,我終是欠你的,這一次,就當是贖罪吧。
羅將離盯著孟溪山漸漸遠離的蕭索背影,臉上漸漸失了笑意。其實報復他,未必有想象的那麼開心吧,為什麼心中會那麼疼呢?
漫天飛揚的雪花遮擋了她的視線,光影荏苒,那年的光影如幕,喟然如昨。
天水航旁的聞梅軒,臨窗的桌几上擺滿了空酒罈。孟溪山手中一壺皇都春,還搖晃著半壺,猛一口被灌注了下去。酒壺一扔,面上掛著一抹自嘲,滿是酒氣地對夥計吼道,“小二,再來一壺!”又低頭莫名笑了起來。
“客官,這,我們店已經···”那夥計想提醒他他們早已打烊,還沒等說完,就被孟溪山狠狠一瞪。
小二猛然噤了聲,知道招來了這樣的客人只有自認倒黴,只得又拿出一罈酒來。
卻見一個青衣女子走進,不動聲色地奪過了他手中的酒壺,夥計如釋重負徑自退到一邊去。孟溪山在一邊拍桌大叫,女子卻熟視無睹般地挪了過去,坐到了他的對面。
“你看看你,真是沒骨氣。喝成這個樣子!”林綰舒淡淡地說著,手中把玩著那壺皇都春。
孟溪山看著來人,醉眼迷離,“你還不是一樣,當年被害成那個樣子,如今不還是心軟了!”
林綰舒聽罷,臉色一白,半晌沒有說話。孟溪山看著她這樣,情知自己仗著醉酒一時口快,也頃刻沒了聲音。只是忽然伸手一揮,半桌的酒罈碎了一地。
“呵,看看這兩夫妻是多麼害人。”林綰舒揚起手中的酒壺徑自灌了一口下去,一股熱流灼得心口生疼。
“偏偏還有咱們這樣賤的人,要去幫他們。”孟溪山站起身來,就要奪林綰舒手中的酒。
“是啊,咱們可真賤。”說罷,鬆了手,酒香灑了一地。
“你答應她什麼了?”林綰舒轉頭看向他。
“殺幽冥君。”
“什麼?”林綰舒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殺,幽冥君。”孟溪山一字一頓,林綰舒驚詫當場。
“她果真恨透了你。”半晌,林綰舒淡淡的說出。“沒想到你真的會答應。”
“只當我欠了紅藥的吧。”孟溪山攥緊了拳頭。
“可是,紅藥是紅藥,她是她。”林綰舒淡淡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夜深了,咱們回去吧。”
“你走吧,別管我!”
林綰舒身形一滯,微側了頭,輕嘆一聲,慢慢消失在無端的夜色中。
回到太子府,施雪鳶已在屋中等她。“怎麼樣?”
林綰舒搖了搖頭。
“平時不是你最有主意,他到底答應羅將離什麼了?”施雪鳶急急問道。
“看來他真是不想活了,他答應她去殺幽冥君。”林綰舒用手扶了扶額頭,不堪重負一般。
“什麼!他傻了麼!”施雪鳶驚得跳了起來。
“對,他傻了,我也傻了。管他什麼紅藥醉,早知道讓他死了好了!”
“你是說···”
“冷戎喝下了紅藥醉,若是我不帶羅將離見溪山,他就會死。”林綰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其實羅將離那天拿了他的信物,林綰舒就知道,這一次,沒那麼好敷衍過去了。那兩個人在一起不過是為了互相利用。這主意一定是他出的,賭的就是她的心軟。他用紅藥醉作賭,壓上了他的命,就是為了幫羅將離找到孟溪山,順便除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