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麼好騙麼,採一朵花?那好啊,我就讓你採個夠!
孟溪山在花海中徜徉許久,忽然想起了剛剛引他來此的羅將離。便微笑著轉頭,“喂,一起進來玩啊!”卻發現羅將離早就沒了蹤跡。
他嘴邊的笑意漸漸褪去,在花叢中尋找著“羅將離!羅將離你跑到哪去了!”卻發現好像被芍藥花困住了一樣,怎麼都出不去。不但如此,腳步也越來越沉重,地上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引力在牽扯著他,讓他難以挪動分毫。
忽然他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要被這些芍藥花吞噬了,然後變成這些花的養料,屍骨無存。
孟溪山越想越可怕,越害怕就越想掙扎,他可不想死在這麼個詭異的地方。只是身上的力量好像是被一點點抽乾,每一次的移動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天空漸漸暗淡起來,暮色緩緩降臨,孟溪山望著消逝的天光,心底慢慢泛出了絕望。
忽地一陣狂風吹來,天氣驟變,像是末世的序曲。孟溪山漸漸停止了掙扎,竟正襟危坐在花海之中,享受著這一生最後一次的風雨之夜。
第六十章 紅淚陣中初相見
豆大的雨點卻不急不徐地相織砸地,電閃如白練。孟溪山淡淡地看著天空。想著今年的冬至,那兩個人看不到自己該有多失望。本想向她們炫耀一番,沒想到竟要把自己的命搭在這裡。她們不會要笑話他了吧。芍藥花下死,這做鬼的滋味不好受啊。
忽地,冷冽的電光映出遠處的一紙人影,風雨中一柄紫竹青白紙傘,閒庭信步漫無目的地緩緩向這邊行進。錦緞繡鞋被砸起的水花打溼,卻恍若未覺。一身白衣清冷,風吹亂了梳得整肅乖順的髮髻,一朵初放芍藥在濃墨般的發上,尤為突兀鮮紅。手中的琉璃燈被風吹得忽明忽暗。
孟溪山看到有人行來,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猛地站了起來,大喊“姑娘救命!”
女子回頭,眉目清冷,嗓音清寒,竟是與羅將離一幕一樣的容顏。
孟溪山一看,更是欣喜“羅將離,算你有良心,總算肯來救我了!”
女子一臉不解,“你是何炫?”
“你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我是孟溪山啊!”孟溪山揮舞著手臂。
女子微皺眉,“原來是她帶你進來的,你別亂動,我帶你出去。”
也不知素衣女子如何的步法,輕輕幾下便落到了孟溪山的身前。此時孟溪山已經精疲力竭,只是死死攥住女子的袖口。
“你要怎麼樣?”女子微皺眉頭,眼中一片清寒。
“我走不動了,不如,你揹我吧!”孟溪山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女子冷冷看著他,欲掙脫他緊攥的手,卻發現怎麼都掙脫不掉。“放開!”話語中帶著微薄的怒氣。
“我才不放,萬一你一會兒又把我撇下了,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孟溪山擺出無賴的嘴臉。
女子哭笑不得,清冷的面容竟寫滿了無奈。“你放心,我不會撇下你的。”
“當真?你不揹我也行,咱們把手綁在一起,這樣你就甩不掉我了!”孟溪山瞅著她做了個鬼臉。
女子哪裡見過如此不講理的無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任由他綁著,孟溪山順勢站了起來,卻有點力不從心,一個趔趄勉強穩住身形。
女子知道他被“紅淚陣”吸食了元氣,只是冷眼淡淡看著他。“走吧。”說罷便頭也不回地拽著孟溪山往外走。
孟溪山勉強跟上女子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跟著女子踩過的地方,果然沒有了那種不適的感覺。只是和白天的羅將離相比,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風雨悽迷,霧嵐如晦,腳下是如血的芍藥花,前面是素衣如魅的女子。若不是濺落在身上冰冷的雨,孟溪山認為這一定是一場無稽的幻夢。
終於出了“紅淚陣”。孟溪山力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卻忘了手正和女子綁在一起,女子被他帶倒,猝不及防地跌在了他的懷中。
孟溪山不知所措,竟直勾勾地盯著懷中的女子。一雙寒潭般的幽瞳,素淨清麗的容顏,被他盯得有些驚怒,卻不自覺地泛上一抹緋紅。
“啪。”孟溪山左臉火熱,女子迅速拔出孟溪山的佩劍斬斷了二人之間的連結。劍尖直指孟溪山的喉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手卻微微發抖。
“將???將離,有話好說,刀劍無眼啊!”孟溪山依舊不知死活地進行這他的冷幽默。
“我說過我是羅將離麼,你記住,我叫羅紅藥,她是我的同胞妹妹。這下你也死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