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駭得全身顫抖,白黎是如何對付李全福一家人的手段她歷歷在目。
“爺饒命,夫人確實沒出過房門,我……”
“出去吧!”
白黎打斷小蕊的話,小蕊諾諾地應了,卻在走到房門時又被叫住。
“把桌上的湯碗收出去,下次別放那麼重的藥,夫人身子不好,受不了。”
小蕊一一應了,這才退出房。
白黎望著床上沉睡的蘭顏,忍不住低低嘆氣。這幾年蘭顏身子骨越來越差,偏偏又睡得不安寧,逼於無奈,白黎只得悄悄在湯裡下藥,讓蘭顏別在夜裡做噩夢。今晚……藥的份量又重了分,白黎撫上蘭顏的臉,蘭兒,好好睡一覺吧,把那些龍谷的事情都忘了。
睡夢中,蘭顏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輕撫自己,下意識地蹭蹭那大手,不禁輕喃:“睚眥。”
……
睚眥?輕輕兩字,如兩把利刀插入白黎心中,血流不止。
蘭顏,這麼多年的守護,這麼多年的追隨,竟比不上那具冷冰冰的屍體?!
次日,蘭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白黎去了皇宮,青雅反倒來了府裡。
蘭顏打扮妥當,才輕移蓮步去了前廳。剛到門口,就見青雅正悠閒地茗茶。
蘭顏微笑:“國師大人好閒情。”
“哪敢哪敢,”青雅見蘭顏前來,忙作揖道,“只是聽聞昨晚夫人不大舒服,今日下了早朝,下官就特意過來瞧瞧。欸?白大人還沒回來嗎?”
蘭顏捧著小蕊沏好的茶,笑得嫵媚動人,
“白黎去哪國師大人不知嗎?”如若不是故意岔開白黎,你會單獨前來白府見我?
青雅搖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我還以為白大人回來了,哎!看來今日無人陪下官下棋了。”
蘭顏嗤笑,“大人現在不是正在下棋嗎?”
“嗯?”
蘭顏見青雅裝瘋賣傻,手一扔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一群丫頭嚇得連忙圍了過來。
蘭顏慵懶地伸伸腰,“哎,大人莫見怪,剛睡醒四肢無力。”說罷才又轉向小蕊她們道:“茶撒了,去重煮一壺。”
小蕊何等機靈,忙遣了房裡所有的丫頭一併出去,又低頭道:
“夫人,我們這就下去慢…慢…煮。”
待一干人等走盡,青雅忍不住拍手道:
“夫人手下的丫頭也是蘭心繪製啊。”
蘭顏抿唇,“過獎。”又繼續剛才的話題道:
“我們——繼續探討棋技?”
青雅吹吹茶杯的沫子,揚眉道:
“我不記得夫人會下棋啊。”
“我不會,可是大人會啊!現今,我和白黎不都是大人您的棋子嗎?”
一語驚人!
青雅卻仍舊一臉雲淡風輕地說:
“夫人何出此言?”
蘭顏嬌笑:“我討厭拐彎抹角,今日你來單獨見我,不就是想來探探口風,看我是否會出手相救睚眥嗎?我現在鄭重其事地告訴你,我不會!我只想和白黎安安心心地過日子,所以,請你高抬貴手,不要再碰白黎。”
青雅聞言,哈哈大笑,
“夫人好豪爽。”
蘭顏表情嚴肅:“你是青牙。”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青雅也大方地抬頭,咬牙道:
“是。”
蘭顏背對著青牙,閉眼嘆息。
“青牙,你和紫澤之間的恩恩怨怨我無從關心,現睚眥已死……我和白黎對你而言再無任何利用價值,不要再幹涉我和他的生活。”
其實,早該猜到,為什麼流產昏睡半年,醒後竟無一人過問出了什麼事,熊喵失蹤、傲雪下落不明,白白睚眥杳無音訊,為什麼白家沒人覺得奇怪,反倒心安理得地來到帝都落戶?就連白懿也突然轉性,不再等候阿牛,原因只有一個:有人告訴了他們事情原委,白懿絕望,白黎傷情,乾脆帶著昏睡的自己輾轉搬離帝都。
就連昨晚也一樣,白黎能如此神速地知曉自己的下落,甚至闖進龍谷,定是有人在背後作祟。
青牙詭笑,似猜出蘭顏心思地說:
“你猜得沒錯,兩年前……我送了白黎一面玄墨鏡。那些你在龍谷的日子,白黎抱著鏡子咬牙切齒,痛哭流涕。我沒有逼他,是他自己,求著我幫他甦醒神識,恢復真身的靈力,也是他自己,滴血發誓要剷除龍族所有人為你報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