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知道妹妹是多麼地瘋狂地愛戀著任飄萍,她當然知道妹妹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固執的性格,她深怕妹妹一時想不通會自殘或是對任飄萍不利,是以最終決定離開任飄萍,義無反顧的嫁給了趙宏雲。可是誰知事與願違,三個人當中沒有一個人得到自己的真愛。想及此,更見心痠痛,悔之不及。
……
且說在歐陽小蝶當時親耳聽到震天幫分壇主章信說是任飄萍已死之後,下定決心隨他而去,臨別之際,見到屏兒時卻動搖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藉機讓屏兒去廚房拿粽子,而自己卻迅速走至後花園的小門前,就在這時,歐陽小蝶的背後卻是響起了一個聲音:“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裡?”
歐陽小蝶心中波瀾不驚,並未轉身,淡然說道:“去一個能夠見到他的地方。”
來人正是歐陽尚情,歐陽尚晴見姐姐未轉身看她,心中也是頗為酸楚,八年一別,一見面自己就是夥同趙宏雲算計姐姐,正是自己在‘春風不度’和‘月上枝頭’擊殺任飄萍的那天晚上在那飄散著陣陣槐花香的槐樹上騙取了姐姐的信任,而後又趁機點了姐姐的昏穴。念及此,不禁赧然說道:“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呀,我知道是我的不對。”
歐陽小蝶聞此,心下一軟,轉身說道:“沒有生氣,生氣現在已毫無意義,只是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屏兒,我這一生唯一對不起的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屏兒了。這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這一生唯一一件拜託你的事。”
歐陽尚晴冰雪聰明,聞得歐陽小蝶此言,念頭翻轉之間,已是明白姐姐的那句“去一個能夠見到他的地方”的意思,心下駭然,驚道:“姐姐,你是說你要……”
歐陽小蝶不語。
歐陽尚晴苦笑道:“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呢?也許他並沒有離去,你知道的,他總是能夠創造奇蹟。”
歐陽小蝶看向青天,低頭答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盼你能照顧好屏兒,我已是了無牽掛了。”
歐陽尚晴無論如何都不想自己的姐姐去尋了短見,但是又決計不願姐姐再一次見到任飄萍,是以眼眸機靈一轉間便是計上心頭,說道:“無論如何你總不能讓屏兒沒了娘吧,若要是屏兒問起來,我該如何回答呢?”
歐陽尚晴這一說正是擊中了歐陽小蝶的要害,歐陽小蝶幽幽一嘆,道:“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見趙宏雲這個卑鄙小人。唉……”一聲低嘆,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歐陽尚晴見時機已到,心中一笑,說道:“不如姐姐出家吧,這樣一來,你也可以在暗中關愛呵護著屏兒的成長,出家不也是一種解脫嗎?再說了,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創造奇蹟呢。”
歐陽小蝶一想也是,當一個人最沒有注意的時候,隨便一個人的主意都可能是他的主意,是以此刻的歐陽小蝶不禁對這個好心的妹妹心存感激,道:“好吧,就依你所說。”
歐陽尚晴見自己計謀得逞,心中暗喜,又道:“姐姐,我對你不起的地方太多,這是趙宏雲給你下藥的解藥,你總是要恢復武功用作防身的。”說罷,遞給歐陽小蝶一粒藥丸,又說道:“白雲山上白雲峰有一個白衣庵,世人很少參拜的,是一個比較好的清修的地方,你還是去那裡吧,你去了以後暫時不要下山,等我一有他的訊息便會通知你。”
悟寂的剃刀依舊在不停地揮來揮去,歐陽小蝶的腦海中不斷地舊事舊人浮現。
出家,當真是一種解脫嗎,抑或只是一種懦弱的逃避?只是有一點,一個好端端的人是決計不會出家的。
……
是以任飄萍現在也想不通為什麼柳如君好端端地要出家呢?但是任飄萍不問,朋友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忽然間,無塵一如孩童跳了起來,雀躍狂喜道:“毒解了,毒解了!”眾人眼見著八個中了觀音淚之毒的羅漢一個個無事般站了起來,也都是感到高興。
任飄萍和柳如君相視一笑,卻是看向無念,無念的臉色此刻一如豬肝。
無塵像是得到了什麼寶貝一樣興沖沖的跑到任飄萍的面前,一邊還任飄萍的救命之藥一邊感激地說道:“多謝任施主,今日之事錯在少林,任少俠宅心仁厚,如若用得上少林十八羅漢的,敬請直言。”其他十六名羅漢,當然無念除外,也俱是信誓旦旦道:“赴湯蹈火,絕不容辭。”
任飄萍含笑道:“謝了,應該的。”卻是眼睛餘光瞥向智遠大師,智遠大師的臉上依舊笑意濃濃,眼神裡也全是笑意,不知為什麼,任飄萍總覺得這濃濃的笑意後隱藏著什麼,卻是實在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