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搗弄德國人的槍枝彈藥,德國人為了安全起見,便把這兩節悶罐車皮軍火,隱藏在了樓山火車站上。因是絕密,德國人使用障眼法,把這兩節悶罐車皮軍火混掛在普通的貨物列車上運送。當那兩節悶罐車皮到達樓山站時,站長接到上司的命令,令他安全保管這兩節悶罐車皮,不要丟失裡面的貨物。
膠(青)濟鐵路在德國人管理時期,因土匪常到火車站上去擾亂車站上的正常秩序,所以車站上的工作人員德國人都給他們配備了槍枝,他們基本上都是持槍上崗的。那兩節悶罐車皮停在複線上,雖然就在站長室的窗外,站長還是不放心的,按時不覺地過去轉轉看看。那位眼線的堂弟從站長的話裡聽得出,兩節悶罐車箱裡裝的是德國人的貴重物資,具體是什麼?誰也不知道?人的好奇心和人的猜測心引來了人們對事物的胡思亂想。強子手下的那個眼線來看他的堂弟,那個堂弟在眼線面前顯擺誇耀自己在這個火車站上知道的事多,沒有不知道的事。這也是兄弟們之間說話拉呱的人之常情,兄弟們之間在一起說話閒聊,拍拍胸脯,吹吹牛皮,說幾句大話,諞能一下自己的本事,是常有的事,也算是正常現象。這也彷彿是男性好勝心理的天性。當眼線臨走時,他的堂弟指著那兩節停在複線上的悶罐車皮道:“哥哥,我不瞞你說,在這樓山火車站上你弟弟我沒有不知道的事,那兩節悶罐車箱你看到了吧?那是青島港上的德國人往濟南府拉的,拉了去不知怎麼的又拉了回來?大概過兩天又要拉走。上面裝的盡是些好東西,我們的站長親自看著它。”
這些搞情報的眼線是幹什麼的?是專門幹這種事的,其實他的堂弟不說,也逃脫不出他的眼睛,只不過他不知道悶罐車皮運走的時間罷了。當他聽說那兩節悶罐車皮兩天後就要運走,他連夜就進了嶗山裡,上了小嶗頂山寨。
第二天夜裡,生哥、疤根、強子帶了五六十個兄弟,從莊稼地裡悄悄地向那兩節悶罐車箱摸去。風吹著莊稼婆娑作響,風不是太大,但也不小,就是這種風聲能遮掩天地間那些不大不小的響動。生哥帶著兄弟們貓著腰,從莊稼地裡向那兩節悶罐車箱靠了過去。
附近的村莊不時地傳來幾聲狗叫聲,在這漆黑的夜裡,在這原野中,在這村莊的附近,倘若聽不到從村中傳來的狗叫聲,這黑夜像是缺了什麼似的。有經驗的村民能從那狗叫聲裡辨得出,今夜是個平安夜,還是個是非夜;是遠方的朋友連夜趕路?還是壞人在夜裡為非作歹?
樓山站是個小站,這裡沒有貨場,只有貨車拖著長鳴急駛而過,和客車短暫的停留。所以附近的村民們除了乘車外出或來車站接親戚朋友,沒事的時候他們基本上不到這個小站上來。小站在車去人走後,在曠野上顯得孤零零的,是那麼的孤獨寂寞。在靜靜的原野上,老遠看去讓人覺得有一種悲愴感。當然了,在這黑黑的夜裡,在這風的世界裡,小站顯得更加淒涼孤寂。
生哥帶著兄弟們悄悄地靠近了那兩節車箱,悶罐車的鐵門是鎖著的,鎖上又加了鉛封。生哥手下有個兄弟曾在鐵路貨場幹過,專門裝卸列車車皮,對德國人出的這種專門鎖悶罐車的鐵鎖是最熟不過了。因為在裝卸貨物時,每天開,每天鎖,來回趟地到值班室去拿鑰匙挺麻煩的。所以他們都學得了開這種鎖的技巧,找一個小鐵片,前面做一個丫,頂在鎖眼裡的銷子上,輕輕地一推,那鎖就開了。德國的制鎖匠們只知道自己的聰明,但他們疏忽了中國人的智慧。
據說正常人在出事之前在自己身上都有徵兆出現;好事出現好得兆頭,壞事出現壞得兆頭。那個站長自從接管了那兩節悶罐車皮的任務,他怕出事,夜裡也住在了小站上。他知道德國人與濟南方面交涉好,很快就拉走了。那夜他可能喝茶喝得多了些,一度出現了尿頻現象,但對他來說並不覺得煩人,他正藉著撒尿的機會,到那兩節悶罐車箱前去巡視巡視看看。
當生哥的兄弟們悄悄地開啟悶罐車箱的門時,生哥和他的兄弟們樂壞了,他們用手摸到了長短槍枝和彈藥還有山炮。生哥和疤根、強子商量,山炮那東西太笨,對他們的用處不大,他們不要;只要槍枝和彈藥。正當生哥、疤根、強子和會開鎖的那個兄弟準備把悶罐車的門鎖好撤離時,站長又出來小便了,他隱約看見悶罐車的門口處有人影晃動。這個站長也是個遇事不慌,較沉穩的人,他沒聲張,悄悄地退回站長室拿出槍來,朝著悶罐車的門口就是一槍。當他想開第二槍時,槍口噴出的火舌把他的眼睛晃得看不清悶罐車的門了,他怕那幾個黑影跑了,黑暗中又朝著悶罐車的門連開了幾槍。這回好,子彈把山炮身上綁著的預防碰撞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