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前海附近和膠州灣內是個好漁場,到了魚汛期,魚販子們爭相到附近這些村子裡來販魚,李老闆家的大車店的生意也隨之跟著紅火起來。德國人來了建港口修碼頭,把村子規劃城市化,漁民們流離失所,外來人口占據了他們的家園,家園變成了城市。李老闆的大車店到了李老闆這一代完全失去了經營的本能,不是說李老闆不會經營大車店,是漁民們走了,魚販子們不來了,大車店從此蕭條冷落沒了進項。李老闆一家斷了生活來源,李老闆只得到碼頭上做苦力。苦力這活誰都不願意幹,即髒又累,用的是腰腿,一個不慎不是閃腰就是傷腿。李老闆在抬貨負重時,沒注意腳下,腳底不利索,把腳脖子崴了。身上負重超了負荷,腳脖子崴得可不輕乎,傷筋動骨一百天吶!工頭,賬先生趁機剋扣他的工錢,把髒往二把頭身上抹,李老闆對二把頭是恨之入骨,只差一把逮住他,一刀把他宰了。
傷了腳不能幹力氣活了,因他家距德華大學較近,有經商頭腦的人給他出了開文具店的注意,這注意挺好,大學生嘛,花錢也大手大腳不計較,掙他們的錢格外好掙。李老闆的買賣能維持著一家人的生活費用,總算過得去。李老闆在開業時手頭很緊,他跟尕三的夥計借了五個大清銀幣解了燃眉之急。尕三的夥計呢,是光棍子一人,有分錢就夠用的,再加上義氣當先疏財仗義對錢不在乎,李老闆借錢的事也就淡忘了。
人呢,都有這個毛病:借錢時急,還錢時慢,那些沒良心得最好借了不還。所以有人就編了個順口溜,說是:君子多,小人少,借時歡喜,還時惱。李老闆雖不是還時惱的那種人,但還是屬於還錢慢的人。不過這個定論有些不太恰當,這種說法對李老闆來說似乎有些冤枉,當時李老闆跟尕三的夥計借錢時並沒說明什麼時候還,今天他看到了尕三的夥計,叫到家中要還那五塊大清銀幣,也屬於很仗義的人了。
兩人隨著李老闆穿過大車院進了正屋。祖上過過好日子,房子蓋得挺高大,雖然現在家境敗落,生意蕭條,破舊失修,但比起普通民房來還是顯得挺高峻。
人過日子過窮了,家中就不分什麼客廳臥室了,生活起居怎麼方便就怎麼來。進得屋來,引老婆見過尕三和他的夥計,便令老婆備菜,他去打酒。不一會工夫酒菜齊了端上了炕桌,三人上炕盤腿圍桌而坐,稱兄道弟地喝開了酒……
窮哥們在一起喝酒,除了敘舊以敦睦友情,就是張三李四的那些舊友在幹什麼?談論買賣,東扯葫蘆西扯瓢得瞎咧咧。酒過三巡,三人的頭腦有些熱乎,說話也就隨便了,李老闆問道:“兄弟兩人今日怎麼能從我的門前路過?”
尕三年輕沒有經驗,三杯酒下肚頭腦有些發熱,肚子裡藏不住事,李老闆的話剛落,他就隨口說道:“不是路過,是在哥哥的門前盯了好長時間了。”
“盯了好長時間了?盯我?”李老闆有些納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端到嘴邊的酒杯又放了下來,看著尕三和他的夥計一臉茫然的表情。尕三見失了口,剛要改口,尕三的夥計對尕三道:“兄弟,不必揹著李哥,原先咱不知道這店鋪是李哥開的,倘若知道了早就進來打聽事了。”接下來他把要綁架二把頭和芳芳的事這般如此地講給了李老闆聽,李老闆聽後把大腿一拍,興奮地說:“好!綁了這狗雜種給我出出這口惡氣。”他轉而又問道:“最後進來的那兩個,哪一個是二把頭的閨女?”尕三的夥計告訴他,道:“那個細窈窕得大高個。”接下來他又問李老闆道:“她們兩個常到你的店鋪裡來嗎?”李老闆抬起頭來看著天棚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道:“大概一個月能來一兩次吧,反正這些學習用具暫時附近只有我這裡賣,別的地方也有但離學校太遠,也不如我這裡齊全,她們不會捨近求遠,到遠處去買,再說學習用具這東西花的都是小錢,不值得計較,價格也都差不多,我這裡也不是太貴,貴也貴不到哪裡去,我想她倆肯定是會來的。”
尕三聽後笑道:“這就好,下次她倆來了,我們在外面盯著,等她倆買完東西出了門,我們用麻袋裝了,叫馬大瓢把子的兄弟們運走就行了。”
李老闆聽後一臉嚴肅地說:“那可不行,你用麻袋裝了,她倆在麻袋裡爹呀娘啊地一叫喚,引來巡捕那就毀了,那就來麻煩了。”尕三急了,道:“綁別的票也沒費這麼大的事,這個二把頭怎麼就這麼艮硬,照李哥這麼說這還綁不成了?”尕三的夥計聽李老闆說在門外綁芳芳和麗娜不行,他以為李老闆膽小怕事,怕給自己惹來麻煩。又一想李老闆怕事怕的有理,他不在綹子一行,沒人暗地裡給他撐腰,果真惹出事來誰幫他?再說,被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