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們一擁而入,發現裡面的人根本不反抗,為首的高舉雙手,講的第一句話是:“不好意思噢, 害你們大過節的也跟著一起加班, 抱歉啦!”
這年頭的古惑仔還挺講禮貌。
被關在裡面的路人則是不敢相信眼前事態的發展, 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哭著抱成一團, 結果淚眼朦朧就看見門開了, 世界上最可愛、最親切的人一擁而入,然後古惑仔道歉, 古惑仔被摁在地上……
瞬間安全感拉滿。
破碎的玻璃在阿sir們的靴子踩踏下發出清脆的二次碎裂聲,一片混亂里人們看見有個修長健碩的身影在最後推門而入。
男人走向推搡著要離開這裡的人群跟前。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人原本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此時卻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穿著高跟鞋的年輕女人面容呆滯地仰頭對視上平靜的黑眸。
“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黑色連衣短裙的小姑娘……背後有鏤空, 繫著蝴蝶結。”男人伸手比劃了下自己的胸口, “大概這麼高。”
他嗓音溫潤有禮。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壓迫感。
與他對視的年輕女人最開始臉上因為羞澀的紅潮逐漸褪去,她轉過頭看看身邊的同伴,大家面面相覷,然後紛紛意識到了今晚能得救,怕不就是因為這個在被人尋找的黑色連衣裙——
大家開始互相打量周圍的人, 試圖幫忙尋找符合描述的人。
過了很久, 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站了出來,她輕易認出了發問的人的身份, 此時戰戰兢兢地說:“賀先生, 我、我大概見過您描述的那個人……剛才門還沒關, 她把我從桌子底下拉出來讓我快跑, 然後沒走多遠門關了——我們被關在裡面——再然後,她應該是趁亂回到了三樓。”
男人沉默一瞬。
隨即眼尾彎了彎,溫和地對服務生說“謝謝”。
還沒等這位服務生回味在那張英俊成熟的面容上展開的笑顏,他已經轉身上了三樓。
……
此時距離意外事發已經過去將近兩個半小時。
三樓沒有被打砸的痕跡,賀津行的腳步踩在走廊上發出“嗒嗒”的聲音,突兀的聲音讓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低下頭,緊接著便在走廊上看見了一雙被脫掉的黑色長靴……
三個小時前,穿著它的小姑娘就拎著一個巨大的生日禮物盒站在夜未央的樓梯上,有些膽怯地低頭,望著站在臺階下的他。
“……哼。”
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他認同她的某些小聰明。
賀津行的深色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每一間敞開的包房。
在最中間的包廂,他看見了被弄爛的蛋糕,大概是某一刻有人被惡作劇摁在蛋糕上……
他的目光後無情緒地從蛋糕上挪開。
苟安不在這裡面。
賀津行推開了倒數第二間包房,原本平靜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瀾,他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立刻抬手開啟燈,他看見了包廂裡的全貌。
最開始茶几上的殘留血液讓男人開燈的手微僵——
但很快他發現了沙發與茶几的中間還躺了個臉上全是血的人,他腦袋上還在嘩嘩流血,臉上隱約能見個巴掌印,還有傷口的碎玻璃看著和茶几上的裂痕完全吻合。
此時他大概是因為腦震盪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一瞬間喉嚨發緊的窒息感消失得無影無蹤,賀津行走上前去,蹲在旁邊,抬手抓著那個人的頭髮拎起來看了眼,看見了這人下巴上還有一道抓痕。
像是被貓撓過。
目光閃爍,手指鬆開,讓他無力摔落回他原本躺的位置,男人面無表情地站起來來到窗邊,窗戶是開啟的,此時在夜風中發出”吱呀”的搖曳聲。
伸頭看了眼,就看見窗邊有一根向下延伸的水管,鏽跡斑斑的水管還有被鞋(或者說是腳掌)重重踩踏、攀爬過得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