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日好像有所不同。
看賀津行此時的閱讀速度,好像並不是在會議前抓緊時間快速閱讀過一遍複習那種程度。
劉秘書張了張嘴剛想問“咋的今天資料特別多昨晚沒看完嗎”,一抬頭看見主臥裡,枕頭擺在那凹造型,被子整整齊齊的壓在床墊裡,完全一副沒開封的模樣。
……保潔阿姨並不會早上八點不到就衝進房間替別人鋪床。
哪怕那個人是賀津行。
“你欲言又止的氣氛很影響食慾。”賀先生的嗓音低沉,“要麼提問,要麼出去。”
那可是您叫我問的。
劉秘書開口時已經用上了感慨“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總管太監語氣:“需要把會議時間推遲嗎?”
賀津行咬了一口吐司,在劉秘書逐漸崩潰的注視中,面無表情地抖了抖落在資料上的碎屑:“不用。”
“昨晚您上哪去了?”劉秘書停頓了下,“夜不歸宿。”
賀津行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掃了劉秘書一眼:“我成年了,將近三十。”
停頓了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強調,“且已經訂婚。”
劉秘書面無表情:“那也不能不看會議資料。”
說完他臉上空了幾秒,腦子像是終於轉過彎來,“苟小姐還在讀大學——”
“大學,又不是高中,這種語氣你不如留著對陳近理用。”賀津行把已經看完的一本資料夾扔到他身上,“閉嘴,出去。”
好暴躁。
做了禽獸不如的事之後第二天不應該心情很好才對嗎?
劉秘書只猜中了一半。
比如賀先生昨晚確實做了禽獸不如的事(嚴格的來說今早都還在做),但此時的賀先生心情不佳也是現實,原因是他現在坐下來,看資料的時候,每一行資料的中間空白處都能不小心被他塞進一些奇怪的內容——
比如昨日數次,他的吻落在苟安的眉心和鼻尖,只要再往下一點就會碰到她的唇……但每到那個時刻,無論她當時被他弄得多精疲力盡或則意亂情迷,似乎都會一秒清醒過來,滿臉抗拒和膽怯地望著他。
近在咫尺的,眼尾都被他弄得染上了要哭不哭的紅色,那淡色的唇瓣微張,他偶爾都能看見她微探出的舌尖。
親不到。
正如早上一切完事之後,那短暫的對視,她也是率先挪開眼睛的那個。
——那一秒,賀津行屬實有一種自己給人當了一晚上工具人的憋屈感。
……當然,也不是說他就不情不願了,給她清洗的時候,他至少有四次在心裡默默提醒自己早上還有會議並不能臨時取消。
會議軟體的人數逐漸攀升,伸手敲下了連線摁鍵,和大家道早安時,賀先生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沉穩溫和。
工作時間,禁止想東想西。
……
苟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
雖然嘴巴上說不用陪,但是等再次睜開眼,發現房間裡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和她睡前沒有任何的不同(證明期間沒有人回來過)時,苟安還是無聲地皺眉。
心情不佳。
可能跟全身疼痛有關係。
穿上了一件能夠遮住一半脖子的傳統襯衫,外面再套了件毛衣開衫,室內有空調不用穿的太保暖,苟安拿出自己的短裙想穿時,發現從大腿內側到膝窩全部都是觸目驚心的痕跡——
勉強可以說是過敏或者洗澡搓泥搓不下來惱羞成怒自己撓的(……),但是那處牙印很過分,壓根沒得理由洗。
扔開短裙掏出同品牌的中長裙往身上套時,苟安心中的暴躁達到了巔峰。
一瘸一拐地出房門,在路上遇見了周雨彤,哪怕是不純情女高也是女高,站在走廊上,女高中生眨眨眼問她:“昨晚睡覺抽筋了?”
苟安面無表情地放開了扶著的牆。
“你很冷?”周雨彤又問,“今天穿的那麼嚴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做演講。”
苟安煩躁地在柔軟的地毯上踢了踢自己的短靴。
好在周雨彤沒有繼續發問,又隨便問了兩句昨天苟安鬧得驚天動地標準言情劇情地把賀津行送回房間後兩人有沒有趁醉發生什麼,苟安否認得理直氣壯:“你不知道嗎,男人醉了就不好用了。”
周雨彤:“……”
周雨彤:“哦。”
身邊的少女換了個話題,嘰嘰喳喳地說著下個星期來苟安學校參觀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