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題。
而人的絕望經常在一瞬間就建立於某些廢墟之上——
廢墟可能新鮮熱乎地來自上一秒剛剛築起的高牆,轟然坍塌。
“我知道了。”
周雨彤覺得內心一片平靜——就像是一根小心翼翼維持著的緊繃的弦突然斷掉了——然後,突然,一切就變得很無所謂。
連想哭的感覺都沒有了,上一秒酸澀的眼眶變得麻木。
放下了陸晚的教科書,放在了父女二人的中間,像是從此立起了一道屏障,少女面無表情地說:“周先生說笑了,我本來就是孤兒,是媽媽抱養來的,有什麼資本對別人發善心?”
突然變化的稱呼,讓周雛驚訝地望著她。
沒有大哭也沒有大喊,周雨彤眨眨眼:“我去住齋普區好了。”
周雛從喉嚨深處,短暫地發出一聲震驚的聲音。
“我去住齋普區,陸晚要的大小姐生活我還給她。”周雨彤背起書包,推開了奧迪a6的門,“這樣你們無話可說了吧?”
她飛快地從車內鑽了出去。
直到車門關上的前一秒,那雙像徐慧像的有時候總能讓周雛恍然這就是他們的女兒的深褐色,始終瞳眸牢牢地盯著他。
“再也不要來找我。”
……
苟安收到訊息的時候,周雨彤已經在她家酒店退房了。
她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在電話裡,面對語氣堅定到讓人毫不懷疑她已經徹底瘋了的土撥鼠同志宣佈自己要住到筒子樓去,苟安如鯁在喉。
半晌只能萬分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他媽真的跟個憨批一樣。”
周雨彤做得決定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徐慧和周彥幾還都快把她罵死了,也就換來一句:我都還給他。
苟安懷疑這隻土撥鼠是哪吒轉世,否則上哪學來的“削骨還父”這麼離譜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