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第192節(1 / 3)

他看見的、曾經錯過的一切,就變成了遺憾的過去,再去為這些事道歉或者是惋惜好像也無濟於事……

所有人都在試圖往前走。

那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前世的時間線裡,有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嫌棄地拉起他一條野狗的手,珍重再慎重地試圖跟他有過一個未來。

是他辜負了。

再喊著冤枉和遺憾不過像是惺惺作態。

“不算噩夢。”

病床上,剛從麻醉中醒來的男人面色冷淡,他坐起來,以一個輕描淡寫的態度跳過了可能有的沉重話題——

伸手扯過一張紙巾,隨意擦去臉上殘留的眼淚。

坐在床邊的人呆愣地看著,直到最後一點溼潤的氣氛從他黑白分明的眼底消失,她才覺得眼前這副油鹽不進的面癱臉,是她熟悉的保鏢先生。

夜朗隨手將紙巾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一擊即中。

苟安慢吞吞把視線從垃圾桶收回來,落在他包得很誇張的腳上:“會有後遺症嗎?”

“走路可能會有點不方便,但不仔細應該看不出來。”他一板一眼地回答,“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這樣不會影響你打架嗎?”

“……”

“……”

苟安時第一次看到有明確且清晰的笑容在面前那張精緻到過分的臉上綻放開來。

賀津行給她看過夜朗父親的照片,跟她說過夜朗的身世,但是此時此刻苟安心中想的只有,保鏢的盛世美顏應該遺傳自他的母親——

那一定是一位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柔、很漂亮的女士。

夜朗的笑很快就收斂起來,用那隻暫時能自由活動的手,捋了捋睡得有點亂的頭髮,他說:“沒關係,現在打架,我可以不用親自上場。”

這輩子也沒見過他笑、聽他說過笑話。

今天倒是一次性把世界七大奇蹟看完了倆?

苟安歪了歪頭,打量了他一會兒,像是要確定他是不是被魂穿了,看了半天,又覺得不說話時那淡漠的神情應該是夜朗本人無誤。

“後悔嗎?”

“不會。”

“你都沒問我是在問你後悔哪件事。”

“不用問。”

夜朗看了看窗外,病房外的樹木如今被颱風颳得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幾節樹枝攔腰吹斷,露出嫩綠色的芽芯。

到了春天,它們還是會抽出新芽。

再過幾年,人們再從這扇窗戶往外看的時候,就不會知道這裡曾經有一棵樹,曾經遭受過颱風的侵襲,也曾經差點被連根拔起。

“我總是在遲到。”夜朗的手放在洗的發硬的白色被面上,“從颱風颳起的那一秒,我踏出家門,不是想一換一的挽回,也不是想彌補錯過的所有……”

他停頓了下,“我只是不想再慢別人一拍。”

苟安沉默地望著他。

儘管在別人看來兩人好像在講什麼神秘的話題,好在他們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聽上去像是準備完結某個人生篇章的祝詞,或者是道別。

所以哪怕是用雲淡風輕的語氣提及,也掩飾不住其中有好像被大雨侵襲過的潮溼。

可人生行步至此,總會有這樣尷尬卻不得不面對的節點。

過去的再多遺憾,再多抱歉,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回頭一日三省吾身,如果對前方路途無用,那免了也罷。

所以苟安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她笑了,就像是很早以前沉靜在胸腔角落裡的某一口悶氣在此時終於從胸腔之中被翻找了出來,然後釋放,直到煙消雲散。

“這次你確實沒有遲到,比所有人都快。”苟安拍拍他藏在被子下的膝蓋,“謝謝,沒有你,現在我不一定能坐在這。”

夜朗不置可否,木著臉,往後靠了靠。

目光掃過了放在床頭的手機,和手機旁邊那個完全無法忽視的巨大果籃。

男人那雙冷然的眸中泛起磷光,尖細白皙的下巴衝著那構成複雜的果籃揚了揚:“那是什麼?”

他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稱不上是“驚喜”。

苟安用一根手指撓撓下巴:“我買的果籃,我是覺得你接下來可能在醫院躺蠻久,醫院伙食不太好,你需要補充一點維生素——”

“他教你講的?”

聲音戛然而止,苟安臉上出現了瞬間的呆滯。

然後在她來得及阻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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