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搖搖頭。
“嗯。”
他頓了頓。
“我走了。”
苟安點點頭。
賀津行轉身離開, 走的時候步伐看似比平日裡頻率快一些。
苟安目送他回到正在交談與寒暄的成年人那一堆, 苟聿、江已都在行列裡,陳近理不在。
站過去了之後他沒有像是平日裡一樣自然地加入對話, 而是面無表情地站在旁邊站了一會兒……
很長一段時間, 別人同他講話, 他不是點頭就是搖頭, 堂而皇之的把心不在焉寫在臉上。
直到過了十分鐘,江已問賀津行:“你剛才在甜品臺那邊晃來晃去幹什麼,檢查苟聿的工作是否到位?”
苟聿還在記恨賀津行剛才笑吟吟地邀請他喊他“阿津仔”這件事上,無情緒的視線落在後者的臉上——
賀津行溫吞地回視了他一眼:“我在哪站著你們也要管?”
“是不想管,”江已聳聳肩,“如果不是我的小外甥抓著我問,‘舅舅舅舅為什麼還沒開宴那個叔叔可以先拿甜品臺上的東西‘!”
他說著自己笑了起來,“你好沒規矩喲!”
此時男人臉上沒多少表情,大概是在心裡翻白眼的意思,苟聿覺得奇怪,挑眉:“你還愛吃這種甜嗖嗖的東西?”
賀津行撇開臉,看了看周遭:“陳近理呢?”
苟聿:“這個轉移話題未免也太生硬了。”
賀津行見逃不過,只能把臉轉回來,言簡意賅:“不是我要吃,是拿給別人。”
苟聿:“誰?你家最小的賀淵都十八歲了,還是個男孩兒。”
賀津行那張從剛才開始一直面癱的臉這會兒終於有了動靜,停頓了下,衝著苟聿終於微笑起來:“好奇心別那麼重,以後會告訴你。”
苟聿壓根不知道這個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當他在敷衍自己——當然他也沒什麼興趣知道賀津行鐵樹開的哪門子花就對了,於是也敷衍地回了句,“我才懶得知道。”
他們重新投入到原本就要進行中的話題中去,苟聿正和江已爭關於江已的賭場設想開的地方和海洋生物館圈定的地方實在太近……
江已吊兒郎當地回覆他:“我賭場條條批文,開啟門做合法正經生意,門口也不站穿比基尼的兔女郎,再說你女兒都二十歲了,你跟我扯什麼帶壞小朋友。”
兩人雞飛狗跳地吵,賀津行被某個關鍵詞提醒,剛才稍微變得有點兒遲鈍的大腦在此刻才真的復甦。
慢吞吞地轉過頭,往二十歲不可以看穿比基尼的兔女郎的小朋友那邊看了一眼。
她的臉蛋已經沒有像剛才那樣因為塞著整個堅果塔而鼓起來,此時也在和朋友說話,只是身邊除了平時她那些千金團,賀淵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加入了,站在一堆女生中間他看上去毫無違和感……
大概是賓客差不多都到齊,門口的安保工作也基本結束,夜朗也回到了她身邊,正像個門神似的面癱著臉立在她身後不遠處。
她打了個呵欠,打了一半停頓了下,像是有所悟似的,轉過頭來。
隔著人群,兩人的目光隱晦地在半空中正好碰見。
這一切都發生在無聲之間。
賀津行拿出手機,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表情,在亮起來的螢幕上摁了幾下。
……
十幾秒後,苟安的手機螢幕也因為新微信訊息推送而亮了起來,她根本不意外。
【hjx:人好多,真熱鬧。】
這刻薄的嘴臉。
苟安:“……”
“恭喜。”
苟安的身邊,周雨彤的聲音冷靜到顯得斬釘截鐵。
“三個月前,所有人都以為你會嫁給江城的第一太子爺;三個月後,你拿下了江城的老天爺。”
周圍的人亂七八糟的笑了起來,苟安才懶得搭理她們的胡說八道,抬起手撓了撓頭,動作間下意識回過頭看了眼——
保鏢先生頂著長麻木的臉站在她身後,聽了周雨彤的話,目光閃爍了下,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狀態回過神來,與她對視。
他唇瓣動了動,做出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苟安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拒不合作地轉開了腦袋。
……
壽宴過後還早,第二天又是週末。
周雨彤雖然整個宴席嘴巴沒停下左右逢源,但苟安還是看出她心情不好,於是問她要不要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