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抖地將手中沒能派上用場的西裝外套還給坐在沙發上沒動彈過的男人。
落後他人行動一步,後者似全然毫無反應,只是禮貌地對白跑一趟的服務生點點頭, 說:“辛苦了。”
……
苟安在第四個球的時候落空。
全程賀然雙手撐著, 用球杆支稜著下巴靠在桌邊看她表演,哪怕前面幾個球入袋乾淨利落, 引得周圍眾人讚揚, 他也不動聲色, 心態穩如山。
直到換他上, 他就展現出了自己為人師表該有的姿態——
像是早就看好了該有的走位,毫不猶豫停留在某個位置,開杆,碰撞,球落。
動作果斷得彷彿能夠看見職業玩家的身影,氣得周雨彤在苟安耳邊連續罵了幾句髒話……大概就是他進一個球,她就罵一句,且聲音一聲比一聲高。
但是這罵聲壓根不管什麼用,也只是助長賀然唇邊的笑容一次比一次更加囂張罷了。
真的是賤死了。
在賀然連續進了六個球,握著杆滿桌邊緣走位尋找擊落那枚象徵著最高分的黑球最佳角度時,經過苟安面前,被她一把拽住。
少年懶洋洋地回頭,臉上寫著“有何貴幹”。
“那熊不是我要的,你要針對我也換個地方。”苟安面無表情地說,“能不能別在這犯賤?”
賀然歪了歪頭,想了想,笑著問:“幹什麼,求饒啊?”
“欠罵?”
“紐扣的事還生氣嗎?”賀然往她這邊湊了湊,“你說個不生氣了,再叫聲哥哥——”
苟安立刻放開了他的胳膊。
手肘上的溫度驟然消失,賀然就感覺好像整個人也跟著踩空從高空墜落一般,面上不顯,只是臉上的笑容收斂了點。
漆黑的雙眸盯著滿臉寫著“快滾”的小姑娘,他都不記得多久沒見她衝自己笑過……
好煩。
“如果不是你要的就別參與進來,不過是添亂罷了。”賀然抿了抿唇,抬起手輕飄飄地捏了捏她尖細小巧的下巴,“看你在這,我很難不幹出點什麼。”
苟安蹙眉,“啪”地重重拍掉他的手。
賀然手背立刻沾紅,也無所謂,輕笑了聲搓了搓手指腹——剛才在她執杆下臥的第一秒,他就想這麼幹了……
現在只能說,手感跟他想象中一模一樣。
無所謂了。
反正形象也不能再差,與其什麼都不做就招她嫌,還不如做點什麼反而顯得沒有那麼虧到血本無歸。
賀小少爺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作響,承認自己下作,但可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幼稚。
倒是周雨彤在旁邊看兩人一系列動作看得目瞪口呆。
“好傢伙,你這手操作把賀然的紈絝潛力完全激發了,他剛才像透了街邊的小流氓。”
在賀然繼續球桌上發光發熱時,周雨彤把苟安拽到一邊,猶豫地說,“要不算了,我有點害怕,萬一他藉著這,又跟你扯不清楚——”
千金團成員很有良心。
“什麼算了,誰跟他‘算了‘。”
奈何現在苟安的挑戰欲也被激起,她就沒想過批准賀然這狗東西能這麼跟她說話,半個標點符號也不行。
她面無表情地從周雨彤的懷抱裡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手中的球杆彷彿化作了一把衝鋒陷陣的武器,“別叭叭,一邊站著,等著看老子淦死他。”
周雨彤:“……”
第一局由賀然拿下後,第二局果然是苟安火力全開,連進八球,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直接清檯拿下。
至此,其他參賽的人已經嗅到了濃重的火藥味,紛紛自覺退賽,專心看這一對前任未婚夫妻在球桌上爭個你死我活。
……
戰局是在陳近理加入後,徹底陷入混亂局面的。
按照道理,賀然之前說的沒錯,全場二世祖團體範圍內,只要他收斂著點,剩下的那些人技術怕不是被苟安吊起來打——
但是他們忽略了,偶爾叔叔輩可能也會想用毛絨玩具俘獲芳心。
因為多吃了幾粒米或者是跟賀津行玩多了近墨者黑,陳近理開杆後,戰局發生了變化,眼瞧著他杆起杆落,短時間內直接連清檯三把,場面一下子從剛開始苟安和賀然的雙方撕咬變成了三足鼎立的微妙。
陳叔叔不愧是陳叔叔。
此時又是三兩杆清了臺,他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倒是苟安的胳膊都快被周雨彤撓爛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