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關佳佳的病情,鄭馳樂終於微微皺眉。關佳佳就是鄭彤和關振遠後來生的女兒‐‐也是就他同母異父的妹妹。可是這時候才找上他和季春來已經太遲了。他這個妹妹是早產兒,先天就各種不足,後天雖然也費心調養過,可調養的法兒沒找對,越吃藥越糟糕。到了這會兒,即使是已經學成出師的鄭馳樂能做的也只是儘量減輕她的痛楚。鄭馳樂嘆了口氣,洗完手往外走,卻意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過道上。正是被人傳為他&ldo;靠山&rdo;的關靖澤。鄭馳樂主動打招呼:&ldo;喲,來多久了?&rdo;關靖澤說:&ldo;從你剛剛整人開始。&rdo;居然那時候就已經到了?鄭馳樂笑眯眯:&ldo;來的挺早,你對佳佳還真是上心。不過你怎麼能說我整人呢,我不是把人治好了嗎?&rdo;鄭馳樂可不是胡來的,這還真是情志療法的一種:以前有個老傢伙時出診碰到個雙手沒法垂下的少婦,瞧了兩眼就拿著煙桿去撩對方的裙子,結果對方羞憤無比,下意識地伸手抓住裙襬。於是那病就治好了。不過說鄭馳樂是在整人也沒錯,因為他有更多體面的辦法可以治好那個小白臉,卻選了最讓那個小白臉難堪的一種‐‐沒辦法,他那個鬧事的同伴讓鄭馳樂有點兒反感。而且自古以來醫者都是會相人的,那小白臉給鄭馳樂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平日裡恐怕沒少幹陰損事兒。當然,鄭馳樂不會跟關靖澤解釋這麼多。見關靖澤一臉不以為然,鄭馳樂換了話題:&ldo;又來看佳佳?你們關家的面子夠大,連我師父和師兄都請過來了,應該能再保佳佳一段時間。&rdo;頓了頓,他補充,&ldo;不過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佳佳這種情況除非是剛出生時的她碰上了現在的我,否則不會有太大的轉機。&rdo;正經說起病情時鄭馳樂的聲音不像平時那樣吊兒郎當,聽在耳裡總給人一種冷淡到刺骨的感覺。關靖澤臉色發沉,過了許久才說:&ldo;能讓她別那麼難受也好。&rdo;鄭馳樂和關靖澤一起前往關佳佳的病房,關佳佳在昏睡,小臉帶著點兒病態的蒼白,看起來情況很糟糕。關靖澤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她,鄭馳樂則給關佳佳進行例行檢查。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卻是鄭彤從外邊走了進來。鄭馳樂朝她笑笑,把床邊的位置讓給她。見關靖澤還跟柱子似的杵在一邊,鄭馳樂提醒道:&ldo;關夫人要給佳佳擦身,你就別站在一遍了。&rdo;聽到鄭馳樂這聲&ldo;關夫人&rdo;,鄭彤手一震,竟是顫抖起來。關靖澤聞言繃著一張臉跟在鄭馳樂後面往外走,沒注意到鄭彤的異常。他盯著鄭馳樂那跟記憶中一樣挺直的背脊,只覺得這模樣才適合鄭馳樂。關靖澤走到鄭馳樂身邊說道:&ldo;飯點到了,一起去吃個飯?&rdo;鄭馳樂笑眯眯地說:&ldo;你請就去。&rdo;關靖澤說:&ldo;當然是我請。&rdo;他繞進地下停車場把車開到樓前,載上鄭馳樂出了 嵐山大雨驟停,聳立在嵐山監獄背後的高山被洗刷得格外蒼翠,半山上的雲嵐終年繚繞其上,像是永遠不會散去的嘆息。嵐山正是因此而得名的,後來因為它豐富的森林資源而被定為華中省重要的自然資源保護區。嵐山監獄建在深山野地是為了防止犯人逃跑,而嵐山子弟學校建立的原由則有些奇特:它的校長魏其能從年輕時就來到這個地方,那時候他家手裡還有點兒小權,他認為自己可以在這邊辦個學校練練手。可惜的是他剛把學校辦起來時魏家就突然失勢,他也被人砸了一句:&ldo;魏校長你就永遠留在嵐山為教育事業奉獻終身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