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關靖澤似乎盯了他好一會兒。鄭馳樂心裡突突地跳。這傢伙難道在那時候就對自己有想法?這傢伙果然悶騷得很哪。鄭馳樂甩掉腦海裡的感慨,對關靖澤說:&ldo;這裡的水煮魚是招牌菜,待會兒你好好嚐嚐。&rdo;說完又忍不住強調,&ldo;不過你得顧著點兒你的胃,畢竟你可是有過犯病前科的,得好好愛護。&rdo;關靖澤說:&ldo;我曉得。&rdo;他還想活得長長久久,怎麼可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關靖澤靜靜地盯著鄭馳樂,眼底潛藏著的、沒說出口的話語傳達得非常明顯。鄭馳樂被他瞅得渾身不自在。他有很多朋友,也珍惜每一份屬於自己的情誼,但是從來沒有遭遇過太濃烈的感情。他容易接受朋友這種關係是因為朋友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對他來說剛剛好。越了界的感情,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它經營好。不過他從來都不害怕去嘗試。即使像&ldo;姐姐&rdo;鄭彤一樣有過一段不美好的感情,最後不也找到了正確的人嗎?對於人生來說,只要還活著就永遠不算到達了&ldo;結局&rdo;,永遠可以找到新的方向、走向新的未來。既然如此,一次兩次的慘敗根本不算什麼。而且如果對方是關靖澤的話,他們也許真的能攜手終生也說不定。鄭馳樂抬起眼迎上關靖澤的視線,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關靖澤微微一愣,也笑了起來。兩個人吃完後關靖澤果然跑去向店家請教菜的做法,原本每個掌勺人做菜的秘訣都是不外傳的,可關靖澤長得好、有禮貌,又再三保證絕不外傳,店家也就教了他幾手。瞧見一邊的鄭馳樂,店家無奈地說:&ldo;你們一個兩個都想把我這家傳手藝學了去啊!&rdo;鄭馳樂笑眯眯。這一耽擱,分別時已經差不多到上課時間了。關靖澤把鄭馳樂送到校門口,說道:&ldo;以後我們都買輛腳踏車吧,往來方便。&rdo;鄭馳樂說:&ldo;關叔不是有一輛嗎?我師兄那邊也有,都用現成的吧。&rdo;關靖澤只是想多留鄭馳樂一會兒而已,聞言點頭說:&ldo;也成。&rdo;鄭馳樂說:&ldo;那我去上課了。&rdo;關靖澤站在原地目送他跑進學校。這時他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行色匆匆地往學校裡趕。居然是薛巖。薛巖看起來很匆忙,臉色也有些不對勁,似乎有點兒沉鬱。關靖澤的感覺一向很敏銳,他覺得在薛巖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他皺起眉,薛巖是鄭馳樂很重視的朋友,薛巖要是碰上了什麼麻煩鄭馳樂一定也會跟著急。可薛巖的生活不是已經在逐步好轉了嗎?鄭馳樂說薛巖跟他母親那邊那個新家庭已經兩不相干了,難道是他&ldo;父親&rdo;那邊出了什麼事?關靖澤上了心,回到黨校後就跟人借電話打到嵐山小學,託魏其能打聽一下監獄那邊有沒有異常。 秋至鄭馳樂是從陸冬青口裡聽到薛巖想要繼續休學的訊息的,他在放學時就跑下樓堵住了薛巖。薛巖微微一頓,邀請鄭馳樂一起往外走。鄭馳樂還是沒把話憋住:&ldo;薛巖,你為什麼要繼續休學?不是說好要一起過來的嗎?&rdo;薛巖說:&ldo;我覺得上學不適合我。&rdo;鄭馳樂何等敏銳,他轉過身盯著薛巖的眼睛:&ldo;你有事情瞞著我。&rdo;秋夜的晚風徐徐吹來,帶來了初秋的燥意。薛巖看著鄭馳樂灼灼的眼神一會兒,移開了視線。薛巖白天去&ldo;信中&rdo;約定的地點,卻沒有看到寫信的人,只看到了那人安排在這邊的&ldo;聯絡人&rdo;。他在&ldo;聯絡人&rdo;住的舊倉庫裡聽到了對方又沉又啞、讓人非常不舒服的聲音。這次對話的內容卻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就像是一根大棒一樣狠狠地把他從那虛假到可笑的夢幻中拉回現實。然而等他意識到不對時,已經落入了&ldo;聯絡人&rdo;的控制之中,被迫聽著那來自遠洋另一端的越洋電話。那人說:&ldo;我認識你的父親,他曾經是我最喜歡的走狗。請允許我用這個並不好聽的稱呼,你的父親是隻非常優秀的狗,能夠做到我想做的所有事。作為回報我給了他很多錢,還讓人給他牽橋搭線,幫他過上體面的生活。那時候他可真是風光啊,囂張到令人喜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