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責任,也沾上了邊,得負連帶責任。反正不管你有錯沒錯,你伺候的主子出了事,這就是天大的錯。可是含薰並不怎麼受重視。同樣的,不受重視也就代表著出了事兒也沒多少人關注你。
她打起精神來賣力幹活兒,伍媽媽看來還算滿意,但依舊粗聲粗氣的,也不給好臉兒。
“手腳麻利點兒,你這扭扭捏捏的當大小姐啊?這上頭你都記著什麼了?”
潮生把冊子攤開:“取過的衣裳都勾過了,這下頭是還沒來取的,就在第二個架子上。”
伍媽媽點點頭:“這上頭的字兒是你寫的?”
潮生應了聲:“是我寫的。”
伍媽媽識字不多,平時記東西也是馬馬虎虎,圖個不錯數就行。
“行了,你去吃飯吧。記得別去東邊屋裡,那屋裡幾個都得了風寒了。你們要混跑混鑽的也過了病氣,看我不收拾你們!”
話雖然不大好聽,但是潮生也明白伍媽媽這其實是好意。
滿兒給潮生留了飯,有點兒涼了。她摸摸碗邊,說:“你先別吃,等我一下。”她出去片刻又回來,手裡拎著大熱水壺,往碗裡倒了些熱水。
潮生明白她的意思,等了一下,將碗裡的水濾出來,碗裡的飯已經被熱水浸熱浸軟了,吃起來是比干咽冷飯要舒服。
“你吃了嗎?”
“早就吃過了。”滿兒從床頭翻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些她們找來的擦臉擦手的油。因為這個不多,所以兩個人都省著用。
滿兒抹了一點點擦在手背上勻開,使勁兒揉搓,要將手搓暖搓熱,潮生匆匆把飯扒完,收拾了碗筷。
天已經黑了下來,這個季節晝短夜長,她們沒事一般不會點燈,說一會兒話就早早的上床睡覺。
往常累了一天,一沾枕就能睡著。
可是今天潮生卻翻來覆去的,怎麼都踏實不下來。
她沒想到今天會遇到採珠。
採珠雖然沒給她帶來什麼訊息,可是卻讓她心裡本來硬壓下去的事情,又都象沸騰的開水一樣翻湧上來。滿兒早就睡熟了,沉沉的打著酣。屋外面起了風,窗欞被風颳得哐哐的輕響。
潮生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
現在雖然黑,可是天總是會亮的。
可是她的前路,什麼時候會亮起來呢?
第十六章 梳頭
潮生從來沒有覺得哪個冬天,象這個冬天一樣冷。
她的手也變得粗了——
說到這個,潮生倒想起來。雖然她剛穿越來就在餓肚子,可是她的手看起來卻象是沒做過什麼活的。
不是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麼?她的手卻不象是做慣了各種活計的手。沒什麼繭子,也沒有皴裂凍傷。
可是現在卻都有了。
潮生全是咬著牙才硬撐下來的。
身旁的人都過著一樣的日子,做著一樣的活計。沒道理別人能受得了這罪,她就受不了。
不管好壞,人都要活著。
採珠中間又來了一次,她還是沒打聽到什麼訊息,可是她給潮生帶了一包酥糖,一把木梳,幾根頭繩,一小盒子搽手搽臉的油膏來。因為怕讓人看見,所以纏得緊緊的紮在裙子下頭:“這個油膏是香露給我的,這個酥糖你要是餓的時候衝了喝,也能充飢。我知道這裡過得苦……你留著……”她說不下去,還掏出一小袋散錢來:“這個我攢的,給你……”
“別,東西我留下,錢不用了。”
採珠不說話,抹了把臉,丟下錢袋就跑了。
潮生抓起錢袋去追她,到了門口,遠遠看見採珠已經轉出了巷子。
手裡的錢袋被採珠一直捂在懷裡,暖烘烘的。
潮生覺得眼前一陣模糊,急忙用袖子把眼淚揩去。
以前她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和含薰更要好一些,採珠性子直,有時候說話不討人喜歡。
這些東西不知道她攢了多久,費了多大力氣。
潮生也做過小宮女,知道所有的東西都是緊緊巴巴的,一樣一樣也都要算著用。
潮生把錢袋藏在炕頭。那裡有不知道是誰挖的一個洞。
說實話,潮生的確過得很窘迫。她被打得暈死過去丟到浣衣巷來,除了身上一身兒衣服,就別無長物了。
唔,如果懷裡那塊手帕算得上一件行李,那她還算有一件行李。
其他的東西她都沒有,梳頭洗臉的傢什,換洗的衣服鞋襪……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