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君的口吻, “平身。”
陌千雪並沒有起身,而是俯在地上,“臣女不敢起身,臣女有負皇恩。讓國公府在臣女的照看下失了火,臣女自當負荊請罪。萬死不及挽回!”
先行示弱,再以退為進,讓敵人掉以輕心,才能趁亂抓住漏洞,獲得談判的最大利益。
陌千雪說得誠惶誠恐,皇上臉了有了那種體恤臣下的明君之色,語氣也很和緩。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國公府中遭此大難,朕又不是不盡人情之輩,怎會怪罪於你。”
陌千雪仍俯在地上,“皇上仁慈是皇上的胸懷,臣女卻不敢明知有罪而不來。皇上日理萬機甚是辛苦。若是明日又有人拿這點小事來驚擾皇上,當堂彈劾一番,讓皇上難為,臣女的罪過可就大了。”
皇上一笑,並不接話頭。
對於陌千雪的態度,他還是滿意的。
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心腹太監扶陌千雪起來。
問候道,“府中損失大麼?”
陌千雪雖噁心這些個太監碰觸,卻也不得不忍,順勢站了起來。
低頭回話,“府中被燒得什麼都不剩,臣女此來一是請罪,二來……二來也是厚顏向皇上求個恩典……”
陌千雪站在一邊,狀似傷心地挘�幔�煅實暮盟撲擋幌氯ァ�
皇上心情大好,他彷彿看到當年那個腰桿筆直的身影,再向他屈服。
“罪就不用請了,朕赦你無罪。至於恩典,看在天放的份上,有什麼能幫到你的,朕一定會準。”
要的就是這一句!
君無戲言。
既然皇上已經赦了這個罪,便再也不敢有人將此事拿到明面上來彈劾為難於她。
若沒有這一句,就算今天皇上不發難,也難保皇上哪天不舊事重題,拿了這件事來打擊她,打擊寧少卿。
自古皇者賜,不能損,有損便是大不敬!
事情的計劃正朝著自己的計劃方向走,陌千雪唇角隱著笑,聲音微澀,“臣女抖膽,懇請皇上下旨——重建國公府。”
皇上輕笑,“這個自然,國公府雖被燒,可國公的爵位朕又沒下旨罷黜,怎可沒有府第。念你年少無依,朕就給你這個恩典,你還在原地重建國公府便是。”
陌千雪復又跪在地上,“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萬歲!”
“嗯,起來吧。”皇上抬了抬手。
心中卻在盤算,已經給了恩典,正是問起那個黑木牌的好時機。
豈料,陌千雪起身之間,又道,“皇上不虧為天下人所稱頌的明君仁君!一會臣女退了堂,拿了皇上的口諭,就去庶物領建府的經費。只不知皇上到時會派哪一個官員去督辦此事,可否先告知臣女,臣女也好先拜會一二,於建府之格局……”
陌千雪說得歡歡喜喜、自自然然。
皇上聽著前一句還心情大慰,後面越聽臉色卻是越來越黑,比他身上那繡龍用的黑絲線還要黑上三分。
重重的哼了一聲。
見此,太監總管臉色也是一垮,“大膽!”
皇上的心意,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上午就有人就國公府一事,彈劾過陌千雪,說她到底是一個女流之輩,怎堪國公爵位承接這種大任。
建議皇上收回先前的提議,賞些銀兩安撫一下便罷。
皇上礙於寧家、蘇家、風家、賈家,這才放了話,說前國公有戰績,這遺女初逢大難,此事容後再議,才將此事給壓了下去。
沒想到,就這一瞬間的工夫,皇上卻在陌千雪的請罪之下,不但免了她的罪,還不得不答應讓她重建國公府。
可,皇上指的重建,說得清清楚楚,那是由她自己重建。
她不向皇上表忠心,獻上黑木牌,居然膽敢向皇上要錢,還要人!
真是給臉不要臉。
太監總管上前一步,指著陌千雪,痛心疾首捏著嗓子,抬著訓導她的架子指責。
“陌千雪,你太沒有分寸了。皇上沒有治你的罪已是法外開恩,容你原地重建,更是天恩浩蕩。你不單卻不知足,還要向皇上討要經費,還讓皇上派人為你重建國公府。你,你你你這是藐視皇恩,大逆不道,罪大惡極……”
皇上似沒有聽到太監總管這樣沒規矩的大聲斥責,喝了口茶。
他在等,等陌千雪再次跪到地上求他,他好加以震懾。
天子之威,無人敢挑釁。
然,陌千雪沒被太監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