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家主手一頓,神色微冷,隨即漫不經心的道,“這些個事,你就不要管了,還是早早睡吧。”
紫夫人並不伸辯,也沒有絲毫委屈之色,憨笑著“嗯”了一聲,如貓兒一般向老家主懷裡縮了縮,又柔聲道,“那妾身就睡了。”言罷,真的閉了眼睛就睡了。
寧老主望著紫夫人睡夢中仍是溫順的臉,腦海之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張溫婉秀麗的面容。
她通身嫻靜優雅,恍若淨水芙蕖,不沾半點人間煙火。比紫夫人更柔,在船第間總是笑著叫他“濤郎”,船第之間,哪有清淅之語,那聲濤郎便猶如呢喃情郎一般……
然,就是這樣一個如水般的人,卻生得一個堅硬的性子。
就因為她懷孕生產,自己寵了母親送過來的表妹露兒,她傷心欲絕,那露兒偏是個不熄禍的,仗著有老夫人護著,見天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這些後院之事,他哪裡知道。等他知道之時,她已是產後不調,病入高荒,最後鬱鬱而終。
自她死後,再無人喚自己“濤郎”了。
她死了,他能做的,卻只是賜死了那賤人。可是……母親卻又送來了兩個。
長者賜,不能辭!
……
第二日一早,老家主傳下話來,讓靜夫人和梅夫人在院中禁足三月。
理由是,皇后娘娘犯了錯,都被皇上禁足抄經,何況一個妾夫人。
寧族家規嚴明,寧家的女人可以囂張,但是卻絕不能失了優雅,失了分寸,讓天下人看笑話。
寧少卿聞言只是一笑,讓手底下人給紫夫人送去一尊玉觀音這是後話。
略一思索,便起了身,去寧家後院的慈寧院給掌家老夫人請安去了。
“家主到!”
聽見外面下人的回報,寧家老太太那張乾癟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其實說到底,這寧家老太太的心裡,還是喜歡寧少卿的!如若不然,她一大把的年紀,為何會為了寧少卿的迴歸,而苦苦的支撐著整個後院?
畢竟,寧家嫡孫之中,寧少卿是最為出色的一個。
寧少卿很忙,自然不能每天都過來給她請安。
然後轉頭,富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宇文寒蕾,拿話提點她。
“一會少卿來了,你最好心裡有個把持度,怎麼樣才能讓少卿對你另眼相看!”
其實,對於這個孃家的外侄女,寧家老太太卻是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
沒有腦子的人,到那裡都不受人們的重視。
但是她現在不敢賭,派去宇文家的書信到現在還沒有迴音,不知道宇文家到底是怎麼安排的,所以她現在並不能捨棄了宇文寒蕾這顆旗子!
畢竟,那張臉完美無缺,不開口說瞎話,只溫文爾雅的坐在那裡,還是很可人的。
宇文寒蕾聞言,頓時滿面的羞紅,柔柔對著老祖宗一笑。
“寒蕾曉得,姑奶奶放心。”
曉得?
寧家老太太看到她此時的模樣,還真是希望她能曉得!
本想要再敲打幾句,外面腳步聲已經傳來。想來,卿兒已經進了院子,她也實在是不便多說什麼,心裡嘆了一口氣,一切都聽天意吧!
如果這宇文寒蕾真的是一個扶不上牆的,她也就不必再費那些精力了!
寧少卿進了內堂,目不斜視,直接上前,對著老祖宗行了禮。
“少卿給祖奶奶請安。”
“唉!是卿兒來了啊,快坐快坐!”
老太太的臉上,笑容明顯的多了很多,也真誠了很多!
底下的丫頭急忙給寧少卿搬了椅子,伺候寧少卿坐下。
於是,順著老祖宗的話,坐了下來。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孫子自從去年失蹤後就一直不歸家,如今當上家主之後,更是難得一見。
是往常,寧少卿在請完安之後,必定會離開的。
偌大的一個寧家,現在重擔都壓在他的身上,他事情多得很。
老夫人高興,宇文寒蕾的眼睛更是閃閃發光!
見寧少卿坐下,上前盈盈施了個禮,“少卿表哥早。”
寧少卿進門時目不斜視,然,房中有什麼人,他餘光之下,如何會漏。
心中冷笑,轉頭時,眸子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驚豔!
“表妹也在?”
“寒蕾每天都會過來陪著姑奶奶的。”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