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望著嬋娘雖不明豔卻清秀可人的臉龐。心下輕嘆,祺郎是配不上嬋娘了,可杜樂天學士……漫說林家長輩,便是自己,也覺得不合適。
溫榮正想詢問了嬋孃的意思,抬眼瞧見林大郎和軒郎自清芷園另一處的通幽小徑而來。
許是來賞牡丹的,先才溫榮聽前院婢子傳話。說軒郎和祺郎進府不多時。林大郎身邊的小廝便引了軒郎至染墨居。
林大郎身著石青綾紗素面袍衫,一如往常的優雅閒適,人卻清瘦了許多,雖能自如行走。可步調緩慢,看的出腿傷還未完全康復。
林大郎的目光落在溫榮身上,溫柔和煦下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溫榮同林大郎端正行禮道了好。
見此林子琛心下不免有幾分失望,自己於榮娘而言不過是尋常人,榮孃的言談舉止規規矩矩,使自己難親近。
或許今日阿孃與林姑母商量了親事後,榮娘就不會如此冷淡了。
思及此,林子琛嘴角揚起一絲清逸的笑來。
前兩日阿爺還犟著不肯考慮他的親事,本以為這念想真要如浮萍一般沒定數了。可就在半個時辰前。阿孃突然帶著嬋娘與瑤娘到了染墨居。
阿孃見他無精打采的模樣,先數落了一番。
林子琛估摸阿孃是要逼自己去見那些夫人娘子了,沉著臉不肯回話,不想阿孃話鋒一轉,提起了祖父……
原來林中書令看到前黎國公府老夫人送來的賀禮很是驚訝。昨夜將林鴻彥和甄氏喚至書房問話,知曉林子琛心思後,不但未責怪林子琛,反而將林鴻彥數落了一通。
林鴻彥昨晚不曾開口,可今日上衙前交代了甄氏幾句,讓私下裡先探探胞妹意思,若溫家確有結親意向,待琛郎雁塔題名後,便託媒人上溫府提親,行了納采禮,好叫眾人安心……
林子琛自是歡喜,嬋娘和瑤娘也是長長鬆一口氣,否則二人真不知該如何面對榮娘。
得了阿孃準信,嬋娘和瑤娘才至花廳尋溫榮,林子琛則將軒郎請至院裡說話。
溫景軒本就是感激林大郎的,更為林大郎的品行學識折服,且溫景軒心裡有數,只要林家肯主動,板著臉說榮娘不愁嫁的阿爺就會第一個贊同。
因為阿爺說過不止一次,與其讓榮娘嫁與皇親勳貴,一天到晚被繁文縟節所累,操心那些複雜的人際,還不若嫁進書香門第來得清淨適意……
溫榮覺得與林大郎在一處不合適,遂想叫嬋娘和瑤娘帶自己去別處賞花,可二位娘子不願離開,在花叢旁小站了一會,嬋娘以琛郎如今傷未好完全,不能久立為由,命婢子端了茶點至清芷園的竹亭。
五人還未說幾句話,前院裡便有郎君差僕僮來尋林大郎,說是要辦詩會,請林大郎去坐鎮。
林大郎無奈只得帶著軒郎與榮娘作別,看二人走遠了,瑤娘撲哧一聲笑道,“本以為大哥耐性是極好的,不想這般迫不及待。”
如今阿爺鬆口,嬋娘也不再有顧忌了,看著溫榮意味深長地笑。
溫榮不明就裡很是詫異,“胡說什麼呢。”
嬋娘認真地說道,“阿孃必是已尋姑母說項了,長輩一拍即合後,你可不許鬧。”
溫榮聽言臉倏的通紅,瑤孃的頑笑話自己可以不當真,可嬋娘性子實在……
溫榮心怦怦跳的利害,好歹這事定了,阿爺阿孃能滿意安心了,再憑藉林中書令朝中地位,還有琛郎與李奕的關係,定能對溫家之勢提點一二,可謂是再圓滿不過……八字未有一撇時,溫榮還能清楚地整理思緒,可此時腦子裡卻是亂糟糟的。
瑤娘還在一旁開頑笑,可究竟說些什麼,溫榮都未聽清……
待開宴後,甄氏滿面笑容地牽著溫榮坐於身側,周圍女眷賓客見到兩家面上神情,還有溫榮嬌羞的模樣,都知曉了是怎麼一回事。
抱有結親想法的女眷。念想落空了不免有幾分不悅,投向溫榮怨懟的目光更是不計其數。
林府為今日赴宴的郎君和女娘都準備了禮物。
郎君是一套筆墨紙硯,女娘的則是東市裡採辦的上好香膏。
待宴席結束,甄氏單獨留下溫家三房說話。
在眾人看來,這門親事是**不離十了。
直到過了申時,再不回府天色便要暗了,甄氏才依依不捨地命人為林氏等人備馬車……
林氏與溫榮上馬車後。瞧見馬車裡的景象一愣。
原來瑤娘見溫榮喜歡玉樓點翠。且溫榮說要多幾株放在一起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