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話鋒一轉,“好在有驚無險,不得此次我們可因禍得福。王氏宗族已做好了安排,王節度使也一直在等宮裡的訊息,現在宮裡有應國公謝嗣業看著,外域有王節度使。禹國公的權勢也被聖主壓制了,況且禹國公對其嫡女韓氏在泰王府的地位和遭遇都極其不滿。”
王淑妃眼裡閃過一絲冷意,沉聲道,“二皇子竟如此愚蠢,敢對我奕兒不利,定不能輕饒。”
王淑妃又看回王升寬,頗為歉疚地道,“我本想將二娘子嫁於晟兒做正妃的,不想他好生不曉事,被溫家四娘子美色所惑,自己去求了門親事,辜負了我琅琊王氏一族的好意,如今只能先委屈了二孃,在臨江王府裡做一名側妃,將來奕兒繼承了大統,絕不會虧待二孃與我王氏一族的。”
王升寬聽到王淑妃提及五皇子,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五皇子是王淑妃一手帶大的,日後三皇子繼承大統,五皇子充其量是親王,若不聽話,怕是命都留不住,當初若是識臉娶了他女兒,無疑是送他自己一張護身符,可惜是個愣頭青。
王升寬慶幸二孃嫁的是三皇子,好好謀劃,不得將來可母儀天下。王升寬謙恭地道,“女能嫁入臨江王府是她的福氣,豈有委屈一,某隻擔心女那被嬌慣的脾氣,還請淑妃殿下多多擔待。”
王淑妃眼睛眯了起來,想起臨江王府管事媽媽的回話,頭道,“二孃在臨江王府很是識大體,更不曾與謝琳娘等人起爭執,唯獨偏好飾物,可宮裡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往後定不會委屈二孃的,將來有了子嗣,更是我皇家的大功臣。”
王升寬聽聞二孃偏好金飾物心下冷笑,二孃是含了金玉出身的貴家娘子,怎可能在意那些錢財外物,早先在府裡,她阿孃送於她的名貴首飾,她都毫不吝惜地分給了交好的貴家女娘。二孃雖稱不上聰明機靈,可好在有他這個阿爺,以及王氏一族為她做打算。
王升寬不擔心二孃在臨江王府裡的處境,轉而提及五皇子,“淑妃殿下,依臣子看來,五皇子也不得不防,五皇子雖同為王氏中人,可經由賜婚一事可瞧出他與殿下不同心,五皇子的勢力雖不成氣候,但臣子擔心他會耽誤殿下和三皇子的大事。”
王淑妃擺擺手,“此事容後再議,我要去興慶宮陪奕兒了,你先退下,出宮時謹慎些,宮裡發生的事情切勿外傳,莫要在此時惹了聖主不高興。”
王升寬見王淑妃不願就五皇子多言,識趣地躬身退下。王淑妃摁了摁額角,覺得頗為頭痛,若奕兒安然無恙,李晟根本不足為據,就擔心奕兒沒有這般快恢復,給了他可乘之機。
興慶宮內殿寢室的燈火昏暗,隨著槅扇門的開合,燈芯蹦出幾顆火花,案几上扁圓的藥罐在搖晃火光裡扭曲了影子,濃重的藥氣和沉悶的哭聲,令寢室十分壓抑。
王淑妃瞧了眼半坐在廂床錦杌上低聲啜泣的王側妃,微抿了抿嘴,只道王側妃果真是個幫不上忙的,好在還算安分守己。而謝琳娘亦是一改往日的勤勉,只沉默地坐在廂榻,靜靜地看著似在沉睡的李奕。
王二孃起身哭哭啼啼地喚了聲姑母,謝琳娘蹲身見禮後未有多言,王淑妃想起白日謝琳娘單獨留溫榮話一事,不免有些不悅,少不得打算提謝琳娘幾句,免得她過於相信外人。
“奕兒身子定會大好,二孃莫要哭哭啼啼,平日多向琳娘學著兒,不要驚驚乍乍的。罷了,琳娘,你先隨我出來。”王淑妃先至床榻邊,見李奕面頰上的潮紅已褪去,又安心了不少,謀劃借謝琳娘與溫榮的關係,了去些麻煩。
王淑妃亦選了下午謝琳娘與溫榮相談的側殿,壁牆燭臺的燈火自雕盤龍紋屏風透進來。王淑妃和謝琳娘皆被籠罩在屏風的盤龍利爪紋陰影下。
謝琳娘看了眼屏風,下午陽光正好,尚不會覺得此間陰暗壓抑,不想晚上竟如此��恕�
王淑妃微抬下頜,看出了謝琳娘面上的不自在,放緩了聲音道,“琳娘,今日照顧奕兒,是辛苦你了,晚上便讓二孃守著,你去旁屋歇息罷。”
謝琳娘表情恢復嫻靜,軟軟地道,“阿家是羞煞兒了,照顧夫郎是兒的份內事,兒只盼夫郎早些恢復。”
王淑妃頜首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既然醫官奕郎沒事那便沒事了,聽聞你下午請了五王妃過來話。”
謝琳娘了頭,“丹陽公主和五王妃過來探望奕郎,可聖主不允許他人入內,兒這才出來同五王妃了幾句話。”
“五王妃也是個好姑娘,”王淑妃目光閃爍,“我聽午間開宴前,五王妃的侍從至興慶宮主殿尋了五皇子傳話,先才五王妃可有向你打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