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牙印都是血。
蕭煥水和素月用熱水幫孩子洗了澡。
葉昭則小心翼翼幫蘇芷晴收拾妥當,幫她換了身乾淨衣裳。
秋日天已寒,他小心翼翼幫她蓋上被子。
蘇芷晴精疲力盡,只聽男人溫柔地說道,“睡吧,等睡醒了,咱們就到家了。”
再醒來時,蘇芷晴又在馬車上了。這一回她換了輛大些的馬車,素月抱著孩子,坐在一旁。蕭煥水正在給她把脈,見她醒了笑道,“恭喜了母子平安。孃胎裡養到不錯,這小子挺結實的。”
蘇芷晴聽聞強撐了身子,去抱孩子,卻被蕭煥水攔下。
“哎,他是沒事,你卻身子虛了些。本該是好好補補的時候,可惜咱們得逃命,先將就著吧。”蕭煥水無奈笑道。
外頭葉昭耳目聰明,聽見裡頭有動靜,便問道,“芷晴醒了?”
“醒了。你先好好趕車,待到了長江,自有人看著。”
蘇芷晴聽到葉昭的聲音,莫名覺得安心起來,“之前到底怎地回事,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蕭煥水笑道,“葉昭也是夠狠,我們行軍路上,路過一個卡子,被發現了,對方守軍五萬,我們只有一萬騎兵,又是急行軍趕路,不願糾纏,便一邊打一邊跑,徑直打到下一座城去了。本以為裡外夾攻定是要出事。誰料那城門一開,竟是幫我們的。”
“是孫慧芳的父親守城。葉家奔逃之日,冷宮失火,蘇如絮葬身火海。秦懷瑾震怒,皇后便拿了孫慧芳頂缸。他父親知道時,孫慧芳已‘畏罪自殺’了。”葉昭的口氣淡淡,蘇芷晴卻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如絮……死了……”她低聲喃喃道。
“聽說是她自己縱的火。冷宮上上下下,只燒死了她一個人。”葉昭經營多年,宮中之事事無鉅細,他都是知道的。
蘇芷晴聽罷,頓時沉默起來。二人皆是不語。
許久,葉昭才道,“她是秦懷瑾的妃子,便是此番不死,早晚也是要死的。”
“我知。”蘇芷晴如是答。
二人皆不再言語。
此行竟是格外順利,及至到了江邊,葉昭早已安排了船在岸上等著。並非是一葉扁舟,而是一搜大船,足有兩層,船上水手便有四十餘人,葉家家眷俱在上面。
葉昭下了馬車,蘇芷晴方要下車卻被他攔住,“你剛生產完,不易多動。”說罷,他俯身將她連人帶被打橫抱起,就這麼上了船。葉昭徑直帶她到最好的房間歇下,葉家諸人看著眼紅,尤其是葉夫人,冷聲道,“父母均不顧了,丁點孝道都不懂。”
葉昭卻笑道,“他日芷晴便是皇后,母儀天下,今日又是剛剛產下孩子,住的好一些又算得了什麼。”
此話很是囂張,葉夫人想損他兩句,卻想到損他便是損自己,又把話嚥了回去。
如此床間柔軟,似有添香,饒是蘇芷晴滿懷著的心事,也是精力不濟,很快沉沉睡去。這一覺她足足睡了三天。
待醒過來,已然是在金陵。
葉楚帶著葉昭的五萬人馬在京城周圍橫衝直撞足有一日,又浩浩蕩蕩往長江邊去了。秦懷瑾為制衡武將,乃至今日,待葉家蘇家已反再無人可用,竟是乾著急的。葉楚回到金陵,與葉昭和葉望北匯合,已然摩拳擦掌,準備反撲京城。沈三娘為了後頭的大魚自然鼎力相助。
於是整日裡男人們都一處去商議正事,蘇芷晴倒是真正閒下來,養孩子了。
兒子生在這樣的時刻,蘇芷晴頗有些無奈,葉昭自回來以後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偶爾回來,也是寶寶寶寶的叫著。叫他起個名兒,他斟酌半晌,又怕起不好,拖拖拉拉的,孩子快滿月了,也沒個大名,便是個正經小名都是沒有的。
嬰孩兒正是最好玩的時候,臉上白白嫩嫩的,看著母親,便“啊啊”的叫著。兒子長得像父親,鼻子眼的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嘴巴像娘,不似他爹的薄情模樣。
蘇芷晴坐滿了月子,便準備帶著兒子去看望父親。
蘇之合自舉家到了金陵,便閉門不出,亦不見葉家兄弟,顯然是還沒從忠臣良將的圈圈裡跳出來。
蘇芷晴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說服父親。畢竟,蘇家若是不在開疆闢土的時候出一份力,待葉昭打進京城時,可就不再是往日的金貴了。縱然是皇后的孃家又如何,毫無功勳建樹,葉昭也是袒護不得的。
隻眼下蘇芷晴邁進蘇家也是要點勇氣的。
這時節,蘇之合正在書房裡習字,最近他身子不爽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