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到門前,她又不好意思了。
說起來,除了那次求婚,她好像還沒有主動敲響過花無意家的門。
“你不嫌重嗎?為什麼不放到地上?”一道帶著些微笑意的聲音從樓梯那裡傳來。
牧九歌轉頭,花無意揹著一個牛仔包回來了。
“剛下班?”
“嗯。你呢?今天不忙了?”花無意扶著欄杆,幾步跨上臺階。
“我已經把報名表和作品都送去了電視臺,我怕丟,沒找快遞,自己送去的。回來時隨便買了些菜。”
“你買了很多。” 花無意順手至極地伸手接過她手中一個購物袋。
“還好。”牧九歌笑道:“我才發現你說話的腔調有點奇怪,說不出是哪裡人,有點港臺人說國語的調調,不過又有些不一樣。”
“很難聽?”花無意又去提另一個袋子。
牧九歌執意自己也提一個,沒給他,“不,相反,很好聽,感覺很性/感。”
“我可以在床上說給你聽。”
牧九歌手一鬆,花無意接過差點落地的這個購物袋,和左手的一起放到自家大門前,伸出大拇指按了下門鎖孔眼上方。
門開了。
“……指紋鎖?這麼高階?”面紅耳赤還要假裝鎮定的牧九歌道。
“我覺得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做/愛的事情。”
“……你一定要在大門口跟我商量這種事嗎?”牧九歌咬牙。這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混蛋是在調戲她還是在調戲她?
“請進。”花無意彎腰把兩個購物袋都拎進屋,放下購物袋,隨手把揹著的牛仔包扔到沙發上。
牧九歌原地躊躇兩秒鐘,進門換鞋!
花無意轉身關門,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恰恰把正在換鞋的牧九歌拘束在他的懷抱裡。
大門關上,花無意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而牧九歌就站在他與牆壁之間。
“能閃一下嗎?”牧九歌伸出食指戳了戳男人的胸膛。
花無意像是沒聽到,“我在系統中輸入了你的指紋,以後你想過來,直接用左右手任一拇指按一下大門門鎖上方那個感應器就可以。”
牧九歌奇怪,“你怎麼有我的指紋?”
花無意慢吞吞地道:“取指紋很容易。”
“……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走在犯罪邊沿?”
“請別誤會,我是最遵紀守法不過的善良市民,只是……”
“只是?”牧九歌抬頭看他。
花無意看著她的嘴唇,用更慢的語速道:“只是作為技術人員偶爾會手癢。”
牧九歌莫名臉紅了,好吧,從剛才起,她臉上的紅暈就沒有消失。
花無意緩緩低頭,牧九歌雙手握緊,沒動。
兩人的臉越靠越近……
“叮鈴鈴——!”復古的電話鈴聲響起,牧九歌一把推開他,從隨身的帆布包中快速掏出手機。
“喂?你好哪位?”
花無意退後一步,默默地轉身,默默地拎起地上的兩個大購物袋,默默地走向廚房。
牧九歌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對方好像一隻委屈的大狗?呃,還是超級不爽中的疑犯罪分子?
“什麼?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抱歉我走神沒聽清楚。”牧九歌的心神全部回到電話上。
五分鐘後,在廚房放好所有東西的花無意出來,見九歌還站在門口,不由看了她一眼,問:“怎麼了?”
牧九歌嘴唇勉強向兩邊拉了一下,“剛才那個刺繡挑戰賽的組委會打電話過來,說我不能參加他們的節目,因為……我沒有資格。”
花無意眉頭微皺,走到門口,抓起牧九歌的手,半強硬地把她握緊的手指一一掰開。
“就算你沒有留指甲也不要這樣,傷手。”
牧九歌突然很想哭,可是她忍住了,但眼圈卻無法控制地變紅。
“我以為我一定能夠報復回去,一定能夠給那些人渣狠狠一個耳光,一定可以洗清他們潑到我頭上的汙水,為此我甚至不顧蘇家不準把那幾樣絕活暴露的祖傳規矩……只要上了電視,什麼秘技都不會再是秘密。”
九歌的聲音裡帶了鼻音,“可是……我是不是還是太幼稚?想得太簡單?韓家人說我是剽竊者,他們就信了,為什麼?因為對方是大公司大集團老闆的夫人?因為對方德高望重?因為我的社會地位沒有他們高?”
“告訴我整件事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