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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司徒暮雪吃過晚飯,在玉圓的陪同下出門散步,遠遠地看見柳氏母女二人進了府門,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似乎也遠遠地注意到了司徒暮雪,因為離得距離有些遠,柳氏並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憑著身影大概感覺得出她是司徒暮雪。
讓司徒暮雪意外的是,婦人遠遠的看見她,竟破天荒的繞了道,看來是並不想和她遇上,這件事情有些反常,也讓她腦海回想起上午芸雨荷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
緩緩閉上眼睛,佯裝嗅著鼻尖淡淡花香,司徒暮雪的耳朵卻是豎立起來,凝神聽著遠處的對話,司徒卿靈的聲音悠悠傳入耳底:“娘,你繞遠路了,咱們幹嘛要避開那個野丫頭……”
“你別看那個野丫頭,其實她精著呢!若是看見娘手裡拿著這麼多藥,心中肯定會生疑。”柳氏的語氣透著幾分得意,薑還是老的辣,她怎麼可能鬥不過一個黃毛丫頭。
“娘,你不會是真的要把這些藥給大姐吃?萬一……萬一她出了什麼事兒,爹一定會悖然大怒。”司徒卿靈細柔的嗓音流露出懼意,她的話也讓司徒暮雪心裡咯噔一下,
聽起來像是衝著自己來的?司徒暮雪唇角勾起一抹冷魅,只是不知道到底想給她下什麼藥?
“這是宮裡的意思,就算是你爹怪罪下來,娘也可以推卸得一乾二淨。你好好想想,大皇子這樣的身份,能是真心想娶那醜八怪?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給足了你爹面子,現在婚期已經定下來,二皇子那天的話你也聽見了,在大婚之前無論如何……也得拿掉她肚子裡的孽種!”柳氏冷嘲熱諷的語氣不能聽出壓根兒也不看好司徒暮雪和軒轅烈的這門婚事。
“那……娘是今天晚上要去水月閣嗎?”
“時間不多了,今天晚上必須把藥給她送過去……”
母女倆的聲音越飄越遠,重點是司徒暮雪壓根兒已經沒有心情再繼續聽下去,剛才柳氏的意思是想除掉她肚子裡的孩子,而且這個旨意……還是從宮裡傳達出來的,著實令她有些心寒。
腦海裡細細回味著前些日子的一幕幕,二皇子奇怪的眼神,還有皇后娘娘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情節,那晚在未央宮赴宴,軒轅楓曾經站在軒轅烈身旁暗示過的那句話……
種種可疑跡象都說明,想要除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預謀已久的事情,而柳氏只不過是充當了別人的鄶子手,皇宮裡那些身份高貴的人,要藉助柳氏的手來除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虛偽!真的是太虛偽了!想到皇后娘娘在大殿之上還曾熱絡的張羅她和軒轅烈的婚事,其實那不過都是假象,那些人根本只是想借助著聯姻之事,讓司徒明亮更忠心耿耿的為皇族效力。
“玉圓,我們回去!”司徒暮雪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冷笑,她笑自己太天真,高估了那些人性,其實她不過是他們棋盤中的一顆棋子,這門婚事,不成也罷!
看見主子安靜了半響,突然面色驟變,眸底迸射出冷冽精光,玉圓不禁微微一顫,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問也不敢問一句,匆匆跟在司徒暮雪身後回了水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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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司徒暮雪倚靠在芙蓉榻上,一襲白衣似雪,嫣紅唇畔微微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
她聽見了有人進了院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柳氏給她送“補藥”來了。
果不其然,心裡還正想著,玉圓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大小姐,夫人給您送補湯來了。”
“本小姐不習慣晚上進食,讓她拿走吧。”司徒暮雪歪在軟榻上,慵懶一聲便打發掉,她倒在看看自個兒拒絕後,柳氏還要怎麼說。
“雪兒,娘知道你過幾天就要嫁人了,以前很多事情都是娘做得不好,今兒娘特意熬了滋補的湯,雖然時辰有些晚,但這滋陰的補湯越是晚上喝,效果就越是好。”柳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壓根兒不給司徒暮雪拒絕的機會,笑意盈盈,推門而入。
可當柳氏抬眸的那一瞬,突然杏眸瞪大,哐啷一聲脆響,她手中的青花瓷盤應聲而碎,連同盤裡碗中的湯,濺得四處都是。
“鬼,鬼呀——”柳氏嚇得花容失色,尖叫出聲,雙手抱頭連連朝著房門後退,眼前一身素白寬鬆衣裙的女人,不正是當年血崩而亡的雲慕裳麼?
司徒暮雪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她不過是剛剛沐浴完,披散著頭髮,穿了一件素白底衣罷了,可也不至於會讓人誤以為是鬼吧。
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