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朕才是天下之主!”他似觸動心事,連聲音都帶了幾分狠厲:“朕求全忍耐,他倒更加囂張,真以為朕就拿他沒辦法麼!你可知玄女祭那日,連神殿一個小小的玄術師,都敢對朕呼來喝去。那個女玄術師看朕時,滿眼的同情!朕是天子!倒要她來同情……”
花寄情微微斂睫,天佑帝說的是她麼?果然天佑帝極能隱忍,卻終於爆發,所以他們來這兒,是要做甚麼?帝孤鴻恰在此時讓她進宮偷甚麼“玉髓”真的是巧合?
心中思忖,耳聽的天佑帝憤憤說了許多,皇后不住唯唯,最後便跪了下來:“萬歲,臣妾只是擔心萬歲……”
“朕明白,”天佑帝聲音略略平靜:“這諾大皇宮,也就只有你,心中尚顧念著朕。”
皇后柔聲道:“萬歲,不若好生同神主說說……神主他只是性情囂張,其實對萬歲並無不敬,五大洲尚要倚仗他的玄法護持,著實少不了他……咱們,咱們又怎能引狼入室……”
天佑帝大怒,猛然拂袖,皇后便摔在了地上,她修為不弱,卻是全不抵擋,他怒極加上一腳,皇后悲嗚一聲,天佑帝怒道:“你還叫他神主!你還敢替他說話!五大洲少不了他,難道朕就是可有可無的麼!引狼入室……哼哼,朕便是真的引狼入室,弄到無法收拾,朕也認了!這全是他逼的!”
他霍然踏上幾步,已經衝到了神臺之前,猛然抬手,只聽嘩啦啦幾聲,神像已經碎在了地上,連神臺也裂開了一條縫隙。花寄情空自蓄勢,卻終究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衝出去。下一刻,天佑帝雙手齊出,按在那個盒子上,向後看了一眼,皇后只得起身,緩緩的走到他身邊,卻仍有些遲疑。
天佑帝怒極,咬牙道:“連你也要反了麼!”
皇后看了他一眼,抽泣了一聲,只得將手按上,兩人指尖光芒乍出,流水般罩滿這盒子……隔了片刻,只聽咯的一聲,盒子開了,天佑帝飛快伸手,從裡面取出一個形狀奇異的玉石,向牆壁上按去,整個牆壁活了似的一震,詭異的扭曲起來……
神像後面還有玄機?花寄情正要抬頭,忽覺身下一空,猛然向下墜落,她咬唇抑住尖叫,伸手飛快的攀向洞邊……可是一轉念間卻又放棄,由得身體下落……頭頂的石板卡嚓合攏,只留下一片黑暗……
與此同時,天佑帝大喜,拂袖揮開了神臺,大踏步上前便要躍下,誰知腳下地面光滑平整,嚴絲合縫,根本沒有開啟過的痕跡。天佑帝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皇后也是訝然,上前細看幾眼:“怎會這樣?古捲上早已經註明,每百年會有一次伺神,每次都會容一人獻祭,現在明明日期已至,為何天門不開?”她喃喃許久,見天佑帝一臉震驚,終於還是柔聲勸道:“萬歲,也許這是天意,上天不忍萬歲以身伺魔……”
天佑帝怒極,一掌揮開:“賤人!還敢胡說,難道朕就該在帝孤鴻面前做小伏低!”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偷做了手腳?連你也看上了帝孤鴻一心幫著他麼!”
皇后被她掐的說不出話來,雙手巴著他手,滿眼淚水。正鬧的不可開交,就聽嘩啦一聲,有人踢開門走了進來,金袍玉帶,墨髮飄拂,正是帝孤鴻。門外正一片漆黑,他金袍的身影,卻如陽光一般不可逼視。
天佑帝大吃一驚,手一顫,皇后便跌在了地上,他急轉身對上他,卻一時不知要說甚麼。
帝孤鴻卻只掃了他們一眼,眼神迅速走過四周,在觸到那碎裂的神像時頓了一頓,天佑帝看在眼裡,周身俱冷,顫了聲音想解釋幾句甚麼,他的眼神早又轉了過去,掃到那奇異的壁畫,也仍是一掠而過,細細看了一圈,他雙眉深皺,轉回天佑帝臉上。
天佑帝咬牙,拼命穩著聲音:“神主……為,為何星夜來此?”
帝孤鴻挑了挑眉:“臣見過萬歲。”一邊極敷衍的彎了彎腰。
天佑帝受他禮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愛卿免禮。唔……咳,神主不必多禮。”
帝孤鴻直入正題:“神殿有個新入的玄術師,頑皮的很,想來瞧瞧皇宮風景,昨天找不到她,必是來瞧了,不知她在哪兒?”
天佑帝鼻子都快氣歪了,瞧瞧皇宮風景!皇宮是你想瞧就能瞧的麼!可是看看帝孤鴻似笑非笑的模樣,他咬牙,還真的是想瞧就可以瞧……於是天佑帝緩緩的道:“神殿中人竟對皇宮這種浮華俗地感興趣,朕倒榮幸的很。只是今天晚上,朕的皇后犯了些小錯,朕正與她理論,倒不曾留意有哪位到來。”
帝孤鴻雙眉深皺,本來還不到約定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