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諸般手印施展的滿天繽紛,幾乎吸引了兩方人馬全部的注意力,餘下的妖龍騎又在與瘴鬼混戰,妖獸王雖然沒親自動手,卻也一直在唬著臉觀戰,本來她這一縷微弱神識,是絕不會被察覺的……可是她畢竟還是低估了妖獸王神魂的強大程度,才堪堪放入,妖獸王頓時就是一震,猛然抬頭,向這兒看來。
花寄情大吃一驚,急收斂神識,妖獸王大喝道:“什麼東西!甚麼邪法!”
狐扶疏正勉力應戰顯然無暇他顧,而花寄情揹著身更是左支右絀,他一時沒看出甚麼破綻,皺了皺眉,又擺手道:“停手!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敢動本座!”
除了花寄情,誰也不知發生了甚麼,金甲大漢們招數一收,而眾瘴鬼絲毫不理會他的命令,仍舊纏鬥。花寄情一咬唇,手腕一翻,小麒麟一口火“呼”的一聲吐出,頓時硬生生焚出了大片白地,滿地瘴鬼瞬間消散,就連不遠處的妖獸王都險些被焚化……小麒麟意猶未盡,又撲撲的吐了兩口,地面上迅速燃起了淡金色的火焰……與此同時,花寄情一手拋起藤蔓,捲過一隻電光獸,一手拉了狐扶疏,便躍在了獸背上,反手就在獸臀上刺了一劍。
電光獸吃痛,猛然向前一躍,卻只奔出了二三里,便又有些遲疑,花寄情這時候也顧不上其它,意念中迅速向它命令“向前!繼續!最快速度!”
電光獸一個激靈,全身的毛根根乍起,卻迅速聽命,向前衝去,速度快的幾逾追風……身後一暖,是狐扶疏輕輕張臂,攬抱了她腰,溫柔之極,卻又似無力。花寄情嚇了一跳,急道:“狐狸,你沒事吧?”狐扶疏低聲道:“我沒事。”
她急偏頭,卻只看到他垂下的墨髮:“你是不是受了傷?別嚇我!”
他輕輕笑,偏頭,用臉頰蹭她小小的肩頭:“真的沒事。”
她一手馭著電光獸,不能回身,只得分出一手,摸了摸他,狐扶疏失笑,輕輕握住她手,低頭一吻,花寄情只覺他手心異常火熱,頓時回神,方才只顧衝破敵陣,小麒麟從金鎖中跳出來便一口火噴出,那時狐扶疏正與眾瘴鬼激戰,必定也受了些波及……一時懊惱,柔聲道:“報歉。”
狐扶疏笑道:“放心,我已經燒習慣了。”
她想起上次,更覺愧疚,輕聲道:“傷到了哪兒?可嚴重?“
他便帶著她手,摸了摸他的右肋,他身上外衣已經焚化,只餘了狐族法衣,便如是另一層肌膚,觸指仍舊光滑,只是出奇滾燙,花寄情手兒一拈,指尖便凝出一枚冰球,虛按在傷處,滾了幾滾。他低頭看著那隻小心翼翼的小手兒,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整個人向前一傾,將她抱入懷中,順手挽過了電光獸上的鬣毛:“我來吧。”
電光獸號稱日行萬里,而且這一方瘴林除了瘴氣之外,地勢尚算平坦,就算真有瘴鬼追上來,小麒麟一口火吐出,便是所向披靡……不眠不休的趕了三日,眼前古樹漸少,草被豐茂,花紅柳綠,愈來愈像人間風景,甚至連頭頂天光,也愈來愈像陽光。一連幾日顛簸,兩人都累的狠了,花寄情喃喃的道:“快到了罷。”
“到了,”狐扶疏含笑指手:“那兒應該就是兩界山。”
花寄情抬頭,遙遙的,便見雲中霧中一片山峰,山勢極陡,直上直下,幾乎像一片巨大的盾牌,花寄情喃喃的道:“原來這就是兩界山麼?”一言未畢,忽聽極輕的啪的一聲,狐扶疏一把攬住她,向後倒躍回去,電光獸收勢不及,整隻獸向前奔出……然後,兩人眼睜睜看著,諾大的電光獸便似水中波紋,竟在陽光中扭曲,然後漸漸化去了。
狐扶疏不由得皺起了眉心:“是兩界山的結界。”
花寄情愣住,這會兒他們從魔域中出來,在結界眼中,就是敵人……好不容易到了邊界,卻被自家的結界擋住了……她猶有些不甘,道:“難道結界不能區分玄修的氣息麼?”
狐扶疏搖了搖頭:“只怕不成。你忘記我跟你說過了?這結界前前後後,也不知有多少人修補過,就算起初高明,後來也必然駁雜……”話雖如此,他卻仍舊是取出一塊帕子,向帕中呵了一口氣息,系起來向裡一拋,果然瞬間化為煙塵。
花寄情嘆了口氣,然後勉強的提了提精神,向他彎起眼睛一笑:“沒關係的,我們兩個都是……陣圖大師對不對,但追來的瘴鬼卻未見得都識陣圖之學……既然這結界有無數層,我們破一層,就進一層,那時,外面的結界就可以保護我們,對不對?”
他看看她疲憊蒼白的小臉,微微一笑:“小花兒說的,自然是對的,可是我這會兒實在累的很,就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