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若無其事,所有的故示從容全都消失,只留下了最純粹的本能……也只留下了最真實的反應。
媚麟冷笑一聲,慢慢走近,附了耳,低聲道:“我告訴你……”
她語聲極低,可是聽入此時的花寄情耳中,無異於驚雷聲聲……她身子微震,一口血登時自唇間溢位,而眉宇間火光更濃,幾乎在要肌膚上燃燒起來……媚麟看在眼中,得意之極,心頭一鬆,搖了一搖,便摔倒在地,這時候才是真的昏厥了過去。
只聽轟的一聲,花寄情眉間神火終於失控溢位,緩緩燃燒起來,體內的水火之力交纏攻擊,相生相剋,木系妖丹宛如水中浮舟,不斷飄搖……在這兒混亂的情形之外,窺伺已久的那道黑霧重又生髮,溫延,以一種從容不迫的姿態,一點點將湖水染混,草木染烏,甚至就連焚淨萬物的神火,都在這樣的黑霧中,現出了一絲暗淡……無處不在,無所不為……她稍有警覺,它就迅速退回,她稍為鬆懈,它便迅速侵蝕,不放過每一點機會……潛移默化的,一點點加重它的影響,直至將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它的顏色……
…………
兩重結界之外,聖麒與狐扶疏兩人收了手,側耳聽著結界之中的聲音,卻始終鴉雀無聲,狐扶疏道:“不會有甚麼事吧?”
聖麒搖頭:“應該不會。陰煞乃三界最強者,晉升七階,不可能有事……”他瞥了狐扶疏一眼:“你不必擔心,我聽說人類晉階,耗費三五個月,甚至三五年,都是常事。”
“是,”狐扶疏搖頭苦笑:“可是小花晉階,連三五個時辰都用不了……我想進去瞧瞧,不看著她,終究不能放心。”
“不可,”聖麒道:“你縱看著,也幫不上甚麼忙,倒影響了結界中的氣息。”他盤膝坐了下來:“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空中風聲捲過,金袍玉帶的帝孤鴻已經落了下來,腳尖佔地,他神色一變,抬手就將小麒麟拋入了聖麒懷中,身子一閃便闖進了結界之中。聖麒和狐扶疏都是一驚,也顧不上多想,便跟著進入,結界之中,花寄情已經委頓在地,唇畔血痕猶存,身周神火火焰微微閃爍,雖然傷不到她,卻已經將周圍草木焚盡,留下一片焦黑。
一見她腳邊的媚麟,聖麒頓時就是一驚……帝孤鴻盤膝坐下,扶起花寄情讓她倚入自己懷中,雙手握了她手,微微閉了眼睛。
花寄情此時昏死過去,神智便失,他卻以神念緩緩度入她的識海,這與花寄情的通靈秘技完全不同,他是將整個的神念,一個完整的神唸的帝孤鴻,侵入了她的神念之中……在未可知之處,那道黑霧驟然消失,又是一片麗日豔舊,晴朗的好似從未存在過,而帝孤鴻的神念,便在其中扳亂反正,強行將她散亂的意志喚醒,然後一點點納入正軌……
聖麒與狐扶疏俱屏息以待,卻毫無辦法,隨著帝孤鴻神念一步步深入,花寄情的意識重回……那縷神念徜徉她識海之中,無懼無畏……宛如一雙擁著她的手,將她一步步扶入正途……可是他懷抱中那縷無力反抗的神念,卻心情複雜,他們每向前一步,這樣的怨憤便深一層,這樣的不甘與痛苦便更重……
☆、第151章 我不死,亦不敗
凡間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取蘊……若問她之苦,憤恨卻不得不見,怨懟卻不得不求,是為怨憎會;心中未必無情,卻前世今生丘壑難越,是為愛別離;愛恨難明,痴怨難捨,終不得相聚,是為求不得……無形之中,心魔已成,可是身當此際,卻已經是不得不然,恰如飲鴆止渴一般……
竟不知隔了多久,也許一天,也許兩天,空中忽轟然一聲,隔了結界,這樣的驚雷顯得有些模糊……
七階天象?狐扶疏又驚又喜,急轉眼看花寄情時,她已經張開眼睛,伸手推開了帝孤鴻……這一番帝孤鴻就相當於代她晉階,實在並不輕鬆,帝孤鴻被她推開,一時竟是無力坐直,可縱是一手扶地,面色蒼白,卻仍舊微微含笑……
花寄情定了定神,便要站起,小麒麟嚶呀一聲,掙脫哥哥的手,撲進了她懷中,花寄情虛弱無力之下,居然被它撲倒,身不由已的向後倒去,便跌在了帝孤鴻懷中,他迅速伸手相擁,柔聲道:“情情,我很想你。”
她理都沒理他,偏生百般的掙扎不起,只得道:“扶疏!”
狐扶疏正自怔忡,被她一叫,才迅速回過神兒來,急上前幾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四處一顧,便躍上了樹屋,將她放在木床上,一時既是心痛,又是無措,低聲道:“我能做甚麼嗎?”
她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