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邊的圓月格外明亮,讓濃稠得夜色也微微明亮了許多,也讓周邊的星子有些暗淡,銀輝籠罩著整個皇子府,亭臺樓閣宛如蒙上了夢幻的輕紗一般,寧靜而美好,一道修長身影出現在皇子府大門口,只見他身著淺藍色錦袍,身上披著黑色繡著暗金色祥雲的披風,只一個背影便能讓人感覺得到他與生俱來的那股溫和而尊貴的氣息,藉著月色隱約看到他俊美的側臉,不是墨之年是誰?他身側恭敬站著的黑衣男子,正是他的心腹聶羽。
“走吧,去天牢看看吧。”墨之年攏了攏披風,看了聶羽一眼,淡淡說道,墨之尋被關押在天牢已有數日了。
聶羽點了點頭,後又有些遲疑地說道,“主子,要是秦姑娘知道你趁她睡著偷偷起來怕是會生氣……”就主子對秦姑娘那個態度,他們這些做屬下已經默默把秦姑娘當成未來主母了,主子對秦姑娘可是言聽計從,秦姑娘的話現在比主子的話更有威嚴……主子傷還沒好,秦姑娘可是嚴令禁止主子下床太久的,主子現下可是趁秦姑娘睡著了才偷偷離府的。
墨之年神色一頓,眼裡染上些許柔和與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一個大男人,哪裡有那丫頭以為的這麼嬌弱,再重的傷我也受過,她小題大做,你還想陪著她鬧跟他告狀不成?”
“屬下不敢。”聶羽立刻搖頭,頭搖到一半,動作猛地頓住,銳利的目光往自家主子身後一掃,默默低下了頭。
墨之年倒沒注意到聶羽的不對勁,“走……”
“四皇子殿下這是要去哪裡啊?”溫婉柔美的聲音悠悠響起,讓人不由聯想到春色中柔嫩的梨花花瓣,但這聽在墨之年耳朵裡,卻是讓他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回過頭,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樹下站著的白衣女子,尷尬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過。
“你不是……”墨之年輕咳一聲,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淺梨聽到了多少……他去她房中的時候明明見她已經睡著了,這怎麼又醒了。
“你敢偷溜,我就不能裝睡麼,墨之年你真是好樣的,說我小題大做,我就不應該關心你。”秦淺梨低低地說道,一雙妙目裡是隱忍的火氣,她是等阿年睡下了才放心去休息的,但今晚她有些失眠,見阿年那麼晚突然出現在她房中,她下意識地就想裝睡看看他想幹什麼,結果呢!
秦淺梨脾氣是很好,但脾氣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更何況面對的是心上人!
“我那是無心之言。”墨之年示意聶羽先退下,自己則走到秦淺梨身前,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歉疚地說道。
秦淺梨想甩開他的手,見他握的死死的甩不開,就用力了一些,誰知他“嘶”的一聲倒抽了一口冷氣,想必是牽動了傷口,這下她小臉上的火氣一頓,迅速地轉為了心疼,語氣也和緩了下來,只是眉頭還皺著,“我雖擔心你的身體,但總不至於限制你的自由,你要去哪裡我陪著你便是,聶羽畢竟是男子,總是沒有女子心細的,你這身體可不能再有一點意外了,你說你以前受了更重的傷,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我不認識你,你想胡來就胡來,現在,現在就不準!”說完以後,她紅唇緊抿,眼裡閃過懊惱和羞澀。
墨之年卻是被這話給哄得滿心喜悅,臉上的笑容一點都不加遮掩,溫柔地勾住秦淺梨的細腰,將她帶入自己懷中,目光幽遠深邃,“哎,我也是猜到你要跟著我的,所以才想瞞著你去天牢,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不想你接觸太多。”他這一次受傷著實是嚇到她了,否者就淺梨這種性子哪裡會黏人,想來他這次受傷也值,他可是愛死這丫頭粘著自己了。
聞言,秦淺梨一愣,而後嚴肅地抬起頭,“阿年,我們既然要在一起,那你要面對的東西我同樣也該去面對,知道嗎?”之前的一段時間,她沒事就去墨王府陪陪王妃跟王妃小川聊天,其間她真的從那兩位女子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她覺得自己的心性是有變化的,如果換做從前,她也許沒有說出這番話的魄力,畢竟這些東西她從未觸及,但是為了阿年,她要學著去接觸。
墨之年身子一震,眼中劃過震驚,隨之而來的是發自肺腑的喜悅,手臂收緊,將秦淺梨緊緊地按在懷裡,卻不小心碰到自己的傷口,疼得他悶哼一聲,臉色變得蒼白。
“你、你小心點啊!”秦淺梨立刻從他懷裡跳出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見傷口並沒有裂開才鬆了口氣。
墨之年垂著眼靜靜地看著身前的小人兒的動作,唇邊銜著的笑容越來越溫柔……
“咳、咳咳,主子,這天牢還去嗎?”聶羽看了眼天色,默默地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