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路被堵,滿山滿谷的石頭令他不悅令他不爽。於是他抽出佩劍,將這座傳說中的石壘大陣盡數斬成擊粉。然後他騎著小毛驢繼續呵天罵地而行,眉眼和神采同樣飛揚,好不快哉。
何以澆石壘?
憑胸中一股逆天之氣足矣!
數十年後,秦傑跪倒在石上劃痕之前,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劍痕上熟悉的親近的氣息,在他的識海里凝成一座高山,這山高而不險,與清夢齋那座大山差相彷彿,讓他眼眶微酸,胸間生出無窮情思。這樣的人物,果然值得馮思秋以生命去崇拜,值得陳紅用餘生去追憶,自然也值得他毫無道理、滿懷滄桑的驕傲,從膝蓋一直驕傲到隱隱發麻的頭頂。
王雨珊此時還沉浸在這座石壘大陣帶來的震驚之中,沒有注意到秦傑,她看著滿山滿谷的石頭,墨眉漸漸緊蹙,說道:“雖說已經被毀,但殘留的陣意依然強大,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計算清楚,你還堅持往裡面走嗎?”
目標走進入魔教山門尋找天書,尤其是現在已經確定那道強大悠遠又親近的氣息來自何人,秦傑自然不會中途放棄,望向她問道:“還能退?”
王雨珊看著身周的石塊沉默計算片刻後點了點頭,說道:“剛剛入陣退還來得及,若再深入只怕便退不回來了,我也不知道里面隱藏著怎樣的兇險。”
秦傑看著身前石頭上那些斑駁的刻痕,忽然開口說道:“你信不信命?”
王雨珊微微一怔,不知道他為什麼此時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現在我越來越相信命運,我進入草原來到這片山谷,身旁有你這樣一位精通陣法的修真者,我相信命運對此已經做出了安排。”
王雨珊明白了他的意思。
便在這時,秦傑忽然感應到了一些什麼,霍然轉身,舉起符槍,瞄準亂石堆遠處的某個方向,黑色的槍口遙遙所指,正是那抹紅影。李彤再一次出現,她赤足踩在稜角分明的石頭上快速向這方掠來,赤·裸的雙腿隨著縱掠之勢,繃的緊而筆直,左肩依然淌著血,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石壘大陣啟動時的天地靈氣爆發對她造成成了一些傷害,但不是太重。
雙方間的距離似遠實近,按道理應該馬上便會接觸,但很奇異的是,李彤的縱掠軌跡在石間莫名發生了詭異的轉變,明明是筆直前行,卻在途中變成了向右轉彎,然後停在原地開始轉圈。
李彤停下腳步,站在一塊石頭上陷入沉默,大概明白這是陣法的原因。然後她抬起頭望向秦傑和王雨珊,說道:“你們真幸運。”
先前如果魔教山門沒有啟動,說不定李彤的萬柄靈劍已經把秦傑和王雨珊戳成了兩灘血泥,所以她此時會說他們幸運。石壘大陣真的很神奇,明明相對而立,聲音互聞,但卻不是真實的存在,秦傑用符槍瞄準著李彤,確認亂石間的光線發生著某種怪異的折射,甚至連空間都有些變形,根本無法射中對方。
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總是相輔相成的,既然符槍無法瞄準李彤,李彤自然也無法在這堆亂石裡,找到他們真正所處面位置。確認這一點後,秦傑收回符槍,向不遠處石上的李彤點了點頭,就彷彿對方只是一個偶遇的路人,然後帶著王雨珊沉默離開,向水落處走去。
二人越往湖心深處走去,靴底與石礫間殘存著的水越來越輕薄,亂石堆間的陣石之意卻是越來越濃,天地靈氣在此地執行極為不暢,無形無質的空氣都彷彿生出尖銳的稜角出來,令每一次簡單的呼吸都變的非常痛苦。
秦傑揉了揉因為胸腹間堵塞難受而發麻的臉頰,向王雨珊問道:“她應該馬上便會想到往水落石出處去,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比我們速度更快?”
王雨珊的臉色蒼白,安靜伏在上面的微疏睫毛都顯得那般虛弱,輕聲說道:“我能在石壘大陣裡尋到某些路徑,她卻不能。”
只有內心強大的人才能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到最後,而內心強大的人自然在某些方面會固執的驕傲,王雨珊此時計箕陣法,心神消耗極劇,但淡然一句她卻不能,卻自然透著幾分強悍意味。聽著這話,秦傑頓時放心,攙扶著她繼續前行。
在亂石堆裡裡謹慎而緩慢地行走,隨著時光的流逝,王雨珊的心神愈發煥散,身體愈發虛弱,雖依然強行保持心境清明指著方向,但便是被扶著也快要站不住了。秦傑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微微顫動的睫毛,搖了搖頭,直接把她背到了身後,不待她說話便直接說道:“我比較皮實,還能頂上一陣。”
王雨珊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反抗,緩緩把臉靠在他的肩上,如瀑般的黑髮自秦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