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神色,滲著血珠的妖媚容顏虛弱卻又癲狂,“咯咯”怪笑道:“老怪物,你再吸啊!我的血被你吸乾淨之前,一定要看到到底是你快還是他快,我要看究竟是誰能活下來!”
蓮世界大順漠然看了她一眼,忽然微笑起來,溫柔低頭彷彿現去蓮上露水般吮去她嬌嫩臉頰上的滴滴血珠,然後再次啃噬掉她身上一塊血肉。
李彤眸中隱現痛楚之色,卻癲狂地笑了起來,“你怕了。”
蓮世界沒有理會她,平靜地咀嚼著第三口血食,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至少在秦傑醒過來之前回復精神與生機。
數十年前的那個世界,他是最恐怖強大的人物。
今日面對著他,三個世間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同時暴發,終於於絕望之中覓到了一絲希望,在死亡面前強悍地爭取到了一線生機,這個兇險過程裡所蘊含的堅強自信和執著,便是這一生見過無數驚天動地大事的蓮世界也覺得心悸,必須用認真來表示尊重了。
當前局面的關鍵點在於,當王雨珊不惜讓識海瀕臨崩潰,也強自構築石壘陣意隔絕蓮世界天地靈氣攻擊後,究竟是蓮世界用饕餮吸收血食回覆強大在先,還是秦傑率先領悟逆天劍意,從當前的懵懂境界中醒過來。
秦傑並不知道這時候的局面兇險如此,不知道王雨珊和李彤為了不讓蓮世界打斷他莫名進入的修行狀態做了怎樣的犧牲和努力,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著那些劍痕磷火便親切,身體乃至身體裡的血液氣息都下意識裡要隨這些劍痕走向而動,他甚至忘了先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和自己以外的所有世界。
這種境界很危險,就像一個渾身赤·裸的嬰兒,手無寸鐵茫然行走在危險的原野森森中,隨時可能被野獸擊傷然後吃掉,但也正因為這種境界充滿了天真稚心,乾淨透明未惹半點塵埃,這樣才能真誠地接受外界在心靈上的投影。
這種狀態便叫做空明。
秦傑在空明狀態裡的感覺很好,很強大。
他的眼前只有石牆,屋頂四壁的青色石牆,那些石牆上斑駁的劍痕彷彿活過來一般,透過眼眸進入他的心靈,演化成無數種東西。
像繁星般在夜空裡流轉,像溪水般在澗谷裡雀躍,像流雲般在碧空裡飄蕩,像大山般在塵世裡傲然,像旅人一般在道路上歡快行走。
那些劍痕流轉起來,牽起絲絲痕跡,如一本書般逐漸翻頁,每頁上繪著清晰的圖譜,那些圖譜似乎是某種奇妙的步法,又像是某種強大的劍術,更像是某種神奇的,又什麼都不是,只是某種意味某種態度。
他跟隨著眼眸裡的劍痕,開始模仿行走,開始執刀為劍揮舞,開始沉默思考,開始微笑品味,腳下的步伐越走越通暢,握著的符刀揮舞的越來越流暢。
隱隱約約間,他領悟到了更深層的東西。
小師叔留在青石牆上的這些劍痕,原來只是想表達某種情緒。
腳下走的越來越通暢,刀揮舞的越來越流暢,到最後便是暢快。
旅人要看世間更多風景,要忘卻旅途間的疲勞痛楚,便應該手舞足蹈且走且歌之。
大山獨立塵世間,要無視庶民的膜拜才能自在,便應該如此驕傲凜然。
流雲在碧空裡停留或飄蕩,都是它在追隨著風的方向。
溪水在澗谷裡流淌而下,必然要把與石塊的每一次撞擊當成遊戲,輕快隨著大地的吸引奔騰而下,激出無數美麗的水花,這樣才叫雀躍。
繁星在夜空裡靜止或者流轉,只是按照它自己的想法微笑看著世間。
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這是一種叫做理所當然的暢快。
因為理所當然,所以哪怕千萬人在前,我要去時便去。
我有一股逆天氣,便當自由而行。
這就是天地之間的至理。
他受創嚴重的識海里,冥想所得的天地靈氣開始像那些白雲、夜星、溪水般緩緩流轉,開始像大山般自巍然不動,開始像旅人般歡快。
石牆上斑駁劍痕裡蘊藏著的劍意,隨著幽幽的磷火飄浮,漸漸滲進他的身體,隨著他心靈開悟,這些劍意加速湧入,然後開始隨天地靈氣一道流轉停駐雀躍。
不知這些劍意是怎樣的存在,進入身體之後竟變成了溫暖的熱流,在很短的時間內修補好了他的識海,然後自眉心繼續向下直刺丹田。
識海被修復滋潤的感覺很好,秦傑握刀站在石牆前,茫然不知身外諸事,眉頭卻下意識裡舒展開來,然後驟然一緊,感覺到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