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就差一口氣,逆天氣。
然而他體內的逆天氣雄渾一分,透過崖洞時引發禁制的危險便增一分,禁制一旦觸動之後,那片天地靈氣海洋的狂暴便會多一分。
他現在確實可以把體內的逆天氣盡數化成自然間的天地靈氣,但這已經讓他窮舉三月,疲憊不堪,更何況是更多數量的逆天氣,他實在是再也沒有精神和決心,去重複已經重複了無數遍的這種過程。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最近的這兩個月裡,秦傑已經停止了養煉逆天氣,而且他隱隱明白,如果真的把逆天氣修練下去,自己不止會像如今這般備受折磨,甚至最後可能會重新走上小師叔的老路。
這種可能讓他警惕,甚至恐懼。
這便是矛盾。
這便是齋主給他出的最後一道題。
在絕境裡看見曙光,曙光裡卻隱藏著極大的風險。
在這種時候,你會怎麼選擇?
是繼續沉默地等待,等待天色越來越亮,或者天永不再亮。
還是以生命為賭注,向那片天光裡勇敢或者說瘋狂地再踏出一步?
……
坐在崖洞地面上,秦傑痛苦地思考了很長時間,沒有得出答案,情緒反而變得越來越低沉,喃喃自言自語說道:“有完沒完?”
不知道他這個問題是問誰的,齋主還是老天爺?
他的聲音略微大了些,卻還是那四個字,“有完沒完?”
他忽然站了起來,抓起身旁那把竹躺椅,用力地摔到崖洞石壁上,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竹椅支離崩碎,變成了一堆垃圾。
被囚崖洞整整三月,眼看著希望,然後又失望,直至絕望,不停重複著這種過程,乏味並且讓人心生厭煩放棄的情緒,到了此時,他終於崩潰了。
“有完沒完!”
秦傑憤怒地大喊著,抓起身邊能夠抓到的一切東西,用力地向洞壁上砸去,竹椅,湯甕,水盆,甚至包括那兩本書,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渲洩掉心頭那股極為鬱結不甘的悶氣。
崖洞裡的所有東西都被他摔碎了,張楚楚昨天去山那邊瀑布下摘的一束野花,也被他甩的散亂落在地上。
他跌坐在那些花枝間,神情落寞地低著頭,看上去極為可憐,就像是一個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忽然間,他想起了和齋主的第一次相遇。
那次相遇在松鶴樓的露臺上,結束於齋主很不講道理的短棍一擊。
秦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像齋主這樣的大人物,竟會像市井小販般